你一动不动盯着他的手。
周容栖有些不自在地把手往后缩,嘴里笑道,“没事,我就是顺手洗起来了,就当作付住宿费了。”
你低叱道,“别说话了。”
你带着他到沙发上坐下,从柜子里拿出药膏,拉过他藏在身后的手。
你安静而专注的擦着药。
你能感受到周容栖的视线盯着你,手指无措地想往回缩,然后被你强硬地摁住。
你沉默了很久,一直到给周容栖两只手都擦完药才开口,“不用你做这个。”
周容栖眨了眨眼,看上去很乖,“我乐意做这个。”
你的语气哽了些,“不用你做这一个。”
周容栖摸了摸自己的手,转移话题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你低低“嗯”了声。
周容栖的手一片红肿,连拿筷子都不方便。
可当你看向他时,他又会急急忙忙舒展不小心皱起的眉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你没有说什么,只是时时注意着他,每当他吃完碗里的菜后便自然给他夹上他夹过的菜。
一顿饭下来,你已经记住周容栖的喜好了。
睡前雨还下着,时不时就有闪电劈过,将屋内都照得亮堂。
你从柜子里拿出张新被子,将自己的被子分给了周容栖。
还好你的床没有特别小,你们两个男生躺下,中间还能留些空出来。
你躺在床上,偷偷打开了手机,夏归齐还没有回复。
你抿着唇,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窗外的雨变小了,雷声不再,淋淋漓漓的雨声很适合入睡。
床的另一端轻轻震动了下,一道呼吸打在了你的后背上。
“小白……你睡了吗?”周容栖小声叫着你,等你应了声后才道,“太黑了,我有点怕。”
你想了想,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个东西,插在床边的排插上。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那是床头灯,你小时候怕黑,外婆买给你的,还是小狗模样。
你好像隐约听到一声笑,但很快被压住了。
周容栖小小声道,“谢谢小白。”
……应该是你听错了。
你想了下,伸手拍了拍周容栖,“不怕,睡吧。”
周容栖“嗯”了声,退开了些。
窗外雨声不断,你却半点没有了睡意。
你又忍不住在想,那天晚上,周容栖……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容栖又小心翼翼叫了声你。
这回你没有应。
周容栖轻轻粘上来,一呼一吸都打在你的背上,“我该怎么告诉你……”
你的眼睛不自觉睁开了些。
你听见周容栖小声呢喃着。
“我该怎么告诉你,那天强/暴我的人是夏归齐……”
你呆住了。
你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周容栖还在小声呢喃,“我也没想到……醉的太死了,怎么都推不开他……那天晚上好长,夜里好黑……小白哥哥……”
你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亮了起来。
周容栖被惊到一般,猛地撤了回去。
你强行维持着身体,装作在沉睡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容栖才放松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体裹进被子里,又乖又软地说道,“小白晚安。”
你一直等到身后的呼吸变得绵长才转过了身。
周容栖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安静而脆弱地搭在眼睑上。
你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你把被子蒙过头,偷偷打开了手机。
刚刚是夏归齐给你回了消息。
夏归齐:到宿舍了
夏归齐:你呢?
你捏了捏手机,没有回复。
你将手机放到一边,头探出被子,迷茫而不安地盯着天花板。
111
你掐了掐手心,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你说……”是我太糟糕了吗?
矫情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你咽回了嗓子。
你揉了揉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夏归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抬起眼皮看你。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冷漠的表情。
你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你们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大概过了一分钟,又或许是十分钟。夏归齐伸手解开了胸口的两粒扣子。
他走到了你面前,轻轻捏住了你的下巴。
“顾白行,”他低头看着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小猫,小狗,还是你养的备胎?”他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可捏着你的力度却半点都没有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开心了逗弄两下,不开心了就叫我走,是这样吗?”
你的睫毛抖了两下。
你说,“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没有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闭上了眼,“我没有。”
夏归齐在下一秒撞了上来。
他狠狠撕咬着你的唇,温热的眼泪掉了你一脸。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他边吻你边哭,“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整个人几乎都被夏归齐掌控了。
他这么跟你哭,跟你吵。
你丢失了很久的情绪好像回来了。
你丢失了好久的情绪好像活回来了。活得就像是回到了初见的那个夏日,回到你一无罔顾奔向他的那个晚上,回到几乎天崩地裂的那个晚上。
于是你也撕心裂肺地喊,撕心裂肺地叫。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一切,我有错吗,我做错什么了,是我的错吗!”
就这么喊,就这么叫。喊到嗓子都嘶哑,喊到两个人都失去理智,喊到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出去,喊到把所有的错过都填进土里。
喊到心脏开始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一路撕咬着,一路泪流着摔到了床上。
夏归齐简直像只野狗。或许你也像。
你的上衣被撕碎,裤子连着内裤被拉到膝间,夏归齐的扣子也全部崩开,只有衬衣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他往你的后/穴探进两根手指,匆匆扩张两下便将肉物塞进去了。
你在他身下哭,玩了命的哭。
你不知道痛不痛,反正就是哭,哭到身体里所有的委屈痛苦都被冲干。
一直到整根都抵进去,夏归齐才停了下来。
他不动也不喊了。只是静静地掉眼泪。
眼泪掉着掉着,他又扑上来吻你。还是很凶,像野狗,什么都不懂地撕咬着。
但是他的语气很温柔。
他说,“我好像一直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他说,“顾白行,我喜欢你。天下第一的那种喜欢,喜欢了,整整八年的那种喜欢,喜欢到,喜欢到,”
“喜欢到愿意给你做备胎的那种喜欢呜呜呜。”
你本来还在哭,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笑了。
你揽住他的脖子,把人带了下来,“备你妈的胎。”
他压下来时,身体里的肉物也往更深处插了下,你没忍住闷哼了声。
夏归齐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压着你大力艹弄了起来。
一边艹还一边哭。
“我,我高中还在想,我就等你成年了,你一成年我就表白,你一答应表白我就求婚,求婚当晚上床,这么一套下来一天就能全垒打,我们活到八十岁,能做两万多天的爱……”
真好啊。
你眨了眨眼睛,眼泪随着身体晃动往下掉。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他说。
他的眼睛湿润润的,里面藏着光。
你把腿攀上了他的腰。
他压着你艹,没有半点技巧,怎么深怎么捅。
你们就这么做/爱。
爱/抚、亲吻、深入……
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
从黄昏做到黑夜,再到破晓。
最后一次是骑乘,结束后夏归齐揽住你的腰,也不抽出去,就把你带了下来。
他紧紧抱住你,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宝藏。
你已经累的动不了了,但还是勉强抬起了一根手指,细致而轻柔描着他的轮廓。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也很喜欢你。”你低声说道。
他睁开眼睛看你,“只是曾经吗。”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奇怪,”你说,“好像就是一睁眼的事,生活就乱了。”
“我一直是个封闭的人,但好像近些年来,我醒不过来了。我睡着太久,连自己都已经看不清自己了。”
“外婆去世了,高考后去世的,突发心梗。我一直都觉得外婆一定能长命百岁,一定能活成没有负担的开心老婆子,时间还多,一切都来得及……但好像不管是哪一件事,都远远脱离了控制。”
“我的生活乱掉了。”
你头一次这么语无伦次。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夏归齐捏了捏你的脸,又低头在你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给我点时间吧。”你说。
“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