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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 2)

索恩

他是生气了吗?

你也是最近几天才突然发觉到他的异样。

好像就是从那个事件之后,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每天的交流仅有寥寥数句,还都是些无关淡痒的问话,互相点个头就结束。同处一室时也常常会无话可说,气氛僵峙而怪异。你觉得十分难受,一直想要寻个时间调解。

然而倒霉的是,店里好几批要交付订单的截止日期也到了,你忙得晕头转向,暂时先无暇顾及这些罅隙。

自从看了伤之后,他也都是自己换药的,你和他交流甚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样了。

好在,y雨天终于过去,他的伤势应该有些好转了吧。你坐在马车上如是想着。

今日你要上门去量制尺寸,顺便采购些小物件。一晃大半天过去,好不容易忙完,便偷个懒叫了马车回来。

“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你从车厢里探出身来,抓了几枚碎币放到车夫手中。

进门,里面静悄悄的,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

你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于是便准备放下包裹去后院看看。

结果走到柜台后,却发现了已然睡着的他。

随意地搭着胳膊,侧脸枕在其上,眼睛轻合,浅浅地吐息。眉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不想打扰到他,你压低脚步,轻手轻脚地将包裹放好。之后又取了条毯子,慢慢踮脚走近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毯子搭在他弓起的肩背上。

做完这些,你直起身子,迟迟未动。

你本应该有许多要做的事,b如打扫一下后院,整理整理布料,或者关上店门睡个午觉,哪一个都b现在傻站在这里好。

可是脚步,就是不听使唤诶

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复又弯下身子,用掌心托着脑袋,屈肘立在离他脸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详。

周围寂静无声,难得有零碎的yan光顺着窗棂倾洒进来,光影打在木质的架子上,斑斑驳驳。心绪像空气里的浮尘因子,浸泡在煦光的温水里,懒懒地发酵着。

放慢动作,你微低头去看他的脸。卷翘的睫毛长而纤密,远看没有发觉,凑近才能看出是浅浅的棕se。眼下有略微青se,不深不浅。

你的目光从那清秀眼尾,滑到高挺鼻尖,又滑到微抿的唇间。

总算是闲下来了,你想。今晚就和他好好聊聊,然后和解吧,总这样算什么呢?

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小气计较的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自己对索恩的感觉。

起初是难以言喻的,心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被人r0un1e在掌心,再浸泡于甜腻的水中,胀开,有了重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现在,此时此刻,一切好像都变得具t起来。你想亲吻他笑时g起的嘴角,想吻去他眼下的疲惫,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心。

你被自己乍然的想法惊到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这片刻的示好,待他醒来又会如旧。

真是有些难过。

你停顿了一会儿,终是又将凑近的距离拉远了。然而下一秒想放下胳膊时,手腕却被抓住。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有些惊诧。

眼睛里尚夹杂着些红血丝,他左手r0ur0u眉心,坐起身来。

“就刚才。”

“很累吗?这几天”

“是,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他嗓音带着哑se。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右手顺势松开了握住的腕间,却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地攀上你的左脸,“怎么脸这么红?”

啊?

你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了贴右脸,还真有点微烫诶。

可你也没g什么事亲也没敢亲呢。

不过,你突然想到,这算不算和好的开始?!

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胆子,也试探地伸出手,0了0他的脸侧。

一瞬间的微楞,随后他眉眼化开,将脸顺从地靠在你掌心,朝你笑着。

这下你的脸真的红了,熟透的那种。

天气骤然转晴之后,持续了大半个月。

奥德拉全年气候温和,温度适宜,只不过降水颇多,总是带着sh润的水汽。好不容易迎来风朗日清的一段时间,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正好店内的生意基本完成了大半,天气也如人意,你便决定拉上索恩去城东的莱卡湖畔走一走。

煦风和畅,yan光暖暖地投照在人身上,水汽在金光下映着光泽。街上行人众多,两侧来来往往,车马喧嚣。

大抵镇民都是借着今天的好天气,与前几日y雨时的萧条景象相b,可真是热闹多了。

你和索恩缓缓步行着,出了店门靠近的这段路,是一条略微狭窄的小岔道。马车方才勉强能堪堪挤过,偏偏从这里进出的还不少,于是你们两人不得不时时停下来避让。

待马车穿过后,还未来得及回神,身后又有一群嬉笑的小孩紧着追上来。

你被一个疾冲而过的男孩撞到,差点就没站稳。幸好索恩扶了一下。

“糟糕!撞到人了!”

“快跑快跑!”

耳边一阵繁乱的脚步,你看到前方几个身影和着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逐渐跑远。

“没事吧?”

他微倾下身子,皱着眉,低头看你。

“没事儿。”

你利索地拍了拍手,顺势检查了一下裙摆,果不其然,被泥水溅到了。索恩顺着你的视线,也看到了你裙边的黑印,他眉间紧蹙,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这裙子”

你不以为意地宽慰他,“习惯就好。”

你解释为,奥德拉到处都有熊孩子,只是弗林镇的格外多而已。这只是纯朴民风的表现之一。

哪知他看见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突然轻笑出来。

“克莱尔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可ai呢。”

什,什么?

“靠着我这边走吧,别离太远,小心又被撞到。”染起红晕的耳边,他嗓音温温柔柔的。

“知道了。”你埋下头,支吾了几句,乖乖听话向他身侧并了几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迎面又来一辆马车,行至两人时,轻松地通过。

余光中,车尾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此时小街上霎时间也无人,复有些冷清。你们还是安静地走着,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他。

微风拂过,他深褐的发丝在空中轻动。

其实你心里想: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靠过来的

走过一段巷路,才能通到主道上。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来往叫卖的摊贩,挥舞着帽子来回嬉耍的小孩,亦或是搂紧衣领行se匆匆的男人。

深灰se凹凸不平的石板道上,早已被千万的履迹磨得光滑异常,马车行经时总要颠簸几下,马蹄声应和着市街的喧杂,构成了一片人间烟火。

饶是你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时时刻刻为每一处微小的熟稔而感动着。

“嗯······你知道今天要去哪吗?”你开口找着话题。

索恩偏头看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你便笑笑,“忙了这么多天了,都没带你好好转转这里呢。”

说完,你暗戳戳踮脚凑近他耳边,低低言语,“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索恩适时地微低身子听你说话。

“知道莱卡河吗?”

他微点头。

莱卡河是奥德拉和德克逊的界河,从南边原始森林发源,横贯整个奥德拉。在莫斯大陆上,是除了弥撒帝国的耶尼尔河之外,第二大长河。

“那里风景很不错的,我小时候经常偷跑去那里玩,”你欢快地说。“不过近些年去的次数倒是不多了······店里太忙,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说到这,你的语气渐渐低下来,有几分无奈的样子。

“今天天气好,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你边走边说着,余光中瞥见他乖乖的认真听你说话的样子,身t微微侧向你,绿眸里也时不时地映着你的影子,只觉得x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激荡,嘴角的笑意怎么刻意都拉不下去。

“哦对,那里还有片花田,特别好看,保证你”

你正高兴地说着,却见索恩望着前方,面容有些微冷。

你迷惑着,热情如cha0水般退却,“怎么······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地而来,乱杂交错,气势汹汹,在你耳边不断地放大,极快地b近你们。

你心间紧了一下,正想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身侧的力道突然推离,不由得踉跄几步,才找到平衡。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附近的摊贩似乎也被惊吓到,行人的叫喊声熙熙攘攘,满地都是打翻的瓶瓶罐罐和已然被踩烂的果脯,场面十分混乱。

你稳住自己后,忙抬头看向索恩。

却正好看到他未来得及快速躲闪,而被擦身过的马腿撞到的场景。

你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马撞到人,两蹄向上扬了扬,被赶车的蒙脸人y拽着转了个方向,又向前快速奔去。

“赶那么快的马找si呢!”

“就是就是!我的东西啊!”

“唉,这要怎么收拾!”

这头,来往被吓到的人骂骂咧咧的,惊乱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你赶忙奔上前去,搀住面se有些发白的索恩,心里惊恐,“没事吧?你的腿要不要紧?疼不疼?让我看看!”

他勉强扯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幸好躲了一下。你怎么样?”

“我当然没事,只是你······”你皱着眉看向伤处,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驾车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用心看路?

饶是一向好脾气如你,也不禁有些气愤。

你正皱着眉专注地检查他有没有外伤,索恩却仿佛有所感应地转头。

而这时,后方那渐渐消失的马车上,突然钻出了一道身影。

是那天的那个nv人。

车架上,丽贝卡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她张着口形:“我还会来找你的······”

妩媚一笑,随后马车消失在了拐角。

索恩嘴角冷冷地抿着。

你未发现这之中的暗流涌动,还在一旁盘问着他,“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本来应该快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垂眸看你,面容有稍许温和,抓住你的手,“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还能走吗?”你低声问他。

索恩没说话,只是握住你手的力度加重了。

他定目注视着你。

“那······还是我扶着你吧,你忍着点疼。幸好出来没走多远,不然真就麻烦了。”

“辛苦你了。”索恩借着你的力道站起身,顺势擦过你的耳边,沉沉地说。

幸好事发地离店里属实不远,两人很快就走了回来。

刚一进门,你就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索恩第一次进这里。一眼看去,并没有多少华丽的少nv装饰,反而简约整洁到不像一个nv孩的房间,只是一些小角落的cha花和暖h的光亮却显得整间房子温馨异常。

索恩被扶到床榻边坐下,你则跑到一个小柜前翻着东西,随后拿了几瓶药酒和绷带疾步走过来。

你俯下身子,向他解释道,“你房里光线太暗了,还是先在我这里把伤口处理好吧。”

你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拔开药酒的橡皮塞。

“先把k······不是,先把伤口让我看看。”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可又转念一想,那马那么高大,连你都觉得力道非常,是不是撞到了其他地方?

“还有其他伤处呢?还有哪里疼?”你问他。

“只是一点小伤,估计有些青了,上点药就行。”

“哪里?”你听罢,作势就要去褪他的k子。

因为你突然的动作,索恩似乎有些小小的吃惊,却又被你急切的样子逗笑,眉眼都弯了起来,大掌按住你的手。

其实他原本是想告诉你他自己来处理的,让你避一避。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张口说了句,“我来吧。”

你似乎也觉得不妥,脸se微红,不自然地撤了手,半蹲着身子,低头看他腰间。

这厢,索恩慢条斯理地ch0u着腰间系带,小褪k边,露出腰骨一角。

紧实的一道肌r0u线条顺势而下,隐在半褪的腰间。可见的,一片白皙之下,腰骨的那一大片青紫显得异常骇人。

你见状,眉心微蹙,不由自主地凑过去。

右指尖捏着棉花,蘸了蘸药酒,轻柔地点拭着。

怕他疼,所以一切动作都放得轻轻地。

另一边,索恩双手撑在后面,有些仰着的姿势,他目视着你的床帐顶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带着些兴味,嘴角随意地g着不明意味的笑。

事实上,在你棉花般的力道下,伤处不仅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像一页尾羽,不断地轻挠着,叫那片局地痒痒麻麻的。

你专心着自己的工作,感受到他正垂眸静静地看着。

待涂好药酒,你惯x使然,轻轻吹了吹,好像是希望药酒快些g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你r0u眼可见的,看到他小腹微动,浑身肌r0u有些紧绷的样子。

你怔了一下,立刻离远了。

而他则是低头看了看几乎是埋首在他腰间的你的小脑袋。

这种姿势,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暧昧又令人遐想的。

复又仰起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微动着,似有些隐忍。

“好了吗?”他嗓音变得有些低,问道。

“好了好了,应该没多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安慰他道。

笑了笑,杏眼弯成两道月牙,好像盛着水光。

“这个药酒很灵的,约翰以前磕着哪里,涂上这个,过几天就能好。”

“不过,你估计得晚上个两三天。”毕竟他的严重一点嘛,药酒还是很有效的。你心里暗想。

“对了,这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伤再来帮忙吧。不要逞强,好不好?”你语气陈恳。

索恩回望你,倒是不置可否。

幽绿的眼睛里,映出你饱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吐露着关心他的话语。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是他从前睨着别人最惯常的姿态。稍顿了片刻,右手缓缓抬起。

白玉般的指尖轻抚过那片红殷,细细摩挲几下,流连,反复。

狎昵了许久,才笑着收回手。

你呆住。任由那指尖侵占,又燕去无痕地撤走。

“约翰,是吗?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你养父?”

“啊······是,是的。”

“我那时是弃婴,约翰捡到我,是他养育我长大的。”你低头,嗫嚅了几句。

“这样啊。”

他看着你头顶的软软的发丝,若有所思。

处理好了伤口,你收拾着一应物品,索恩则低头系着腰间的带子。

然而你不经意抬眼间,却突然瞥到那带子上,仿佛有几点红迹。但是在翻叠间,又没了进去。

你有些迷惑。难道看花眼了?怎么有点像是······血迹?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又有哪里受伤了?

心里这样想着,你嘴上也问了出来。

“有吗?”索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你则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不对。

“我先看看。”你说着,一边ch0u出那条带子,果然有血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却见他此时脸se淡淡,看不出喜怒。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然而。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没见着伤口啊。奇怪。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空气中有些压抑的因子,他x膛随着呼x1浅浅起伏着。

“······继续。”他突然说。

什,什么?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想知道个究竟吗?继续。”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那力道擒着你,让你无法挣脱,只能顺着他的手去剥那片衣料。直至褪到一个极度尴尬的位置。

天哪,你在g什么。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进展不用这么快吧?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他右侧腰骨以下的皮肤。然而明显的是,那里分明有半个印记显出来,像是被烙刻下的,在一片baeng的皮r0u上突兀着。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是······”什么?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脑袋里模糊了片刻,不知怎么,之后却突然闪过那天在奴隶市场时,看守人不明所以的言语。

印子。

奴印。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你断断续续好像有些明了。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奴隶交易时的黑话,你还天真得以为是什么胎记疤痕之类的,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为什么索恩明明身t健全、相貌出众,那位男绅却不愿买走他,直到最后被你捡了便宜?仅是因为腿伤?

不,不可能。

与此相同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下等交易的奴隶市场,也就能解释得通。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伏下身子,在你耳边低声呢喃。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而且,”他朝你耳边吹了口气,如情人般耳鬓厮磨着,“你也没有看错,这就是奴印。”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

“人人唾弃他们,对他们避如蛇蝎,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要驱逐他们。”

“我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边说着,越凑越近。那声音像慵懒倦怠的巨蛇盘绕,一下一下地勒紧,捆绑住你的思绪。直到感觉到一阵温软而陌生的触感袭上,“怎么样?克莱尔,害怕吗?”

像是猎物终于掉进了诱捕许久的陷阱里,那薄薄的唇畔随即抿住你的耳垂,牙齿坏意轻咬着。

“嘶······”你小声呼了出来。

你只感觉耳边su麻麻的,还隐隐带着微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等等!你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奴印有多惶恐的态度吧······

印上奴印之人虽是罪大恶极,但你作为穿越人士,前世的经验和价值观让你难以对这里的认知产生相同的共鸣。再者,德克逊和奥德拉都是边陲分化出来的蛮荒小国,正统的神学观和有罪论并不怎么被他们奉为圭臬。

反而是弥撒帝国。作为莫斯大陆上曾经统一过的王朝,历史底蕴极为厚重。据说那里等级严明,贵族和平民不可同阶而语,奴隶更是被视为牲畜一般。人人都尊有信仰,神权几乎能与王权相并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据说。

然而现实是,弥撒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且不说光是弥撒的疆域就有如何扩展,因德克逊和奥德拉居于蛮荒一隅,与弥撒之隔,万丈天堑深峡,急流怪沼,还有大片的原始丛林,在通讯尚且落后的当下,交流实在甚微。

你从未出过奥德拉,对弥撒帝国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据说。在这种传言中,那遥远的国度被神圣化,甚至蒙上了一层暗se的面纱。

或许,索恩是弥撒帝国的贵族?你暗忖这个可能x。

“怎么样?可笑吗?”索恩离你耳边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冷冷地吐着字,“一个贵族被刻上耻辱的奴印,丢尽家族和王室的脸面,他竟然还没有羞愤到去自杀,而是遮遮掩掩地活着,像一个真正的奴隶一样,乞求别人的赎买,畏畏缩缩,终日要看主人的脸se行事。”

“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不si呢?”

“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耳边是他的嗤笑声,极度嘲讽。

你突然感觉心脏揪扯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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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pc端登不上po,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粘文,是真的令人绝望。放弃删空格了,排版应该会很丑,大家见谅tat

那语气里满含的绝望和y暗听得人胆寒。

你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要用si去轻贱自己,就因为一个什么破印记?

然而嘴略微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相处了这些时间,没人b你更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被刻上奴印的,难道有这个印子的人都一定要去si吗?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

这种思想,恕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

然而,当你近在咫尺感受到那种被长久浸在灰暗和消极中的情绪时,好像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样,头脑晕沉沉的,浮躁感顿生。

“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x腔里像是鼓了团气尽力压制住,说话颤巍巍的,带着气音。

“奴隶就不是人吗?只因为烙了一个什么···什么破印子,就要去si?”

“况且,你不是贵族吗?”

身份高贵的贵族也会有这样的思想吗?

索恩不说话,只是眉目间陇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你不懂。”他摇摇头,轻声呢喃着。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被他拥坐在两腿间那一片狭窄的方寸之地。

你无奈双腿并拢着,两腿外则紧紧被他的双腿局束着。

还从未和男人贴得如此靠近过。

背靠着索恩前x,整片x膛像堵厚墙一般将你围在其中,身后那片炙热慢慢地起伏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紧紧贴着你的后背。

而他的下颌,则重重地搭在你左侧瘦弱的肩上。近乎毫米的距离,你只要略一侧头,就能触到他的脸颊。

呼x1不可控制地有些杂乱,你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偏头就碰到他,便只好目视着前方。

太···奇怪了,现在。

此时此刻。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境?

思前想后,你还是觉得先安抚住他的情绪会b较好。

然而口中刚蹦出一个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过来,似是察觉了你的意图,快速地捂住了你的嘴。掌心宽厚,却带着冷意,几乎将你下半张小脸全部盖住。

“嘘,”始作俑者在你耳边吹了口气,“乖,别说话。”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他以右手捂住你的嘴借力,将你的头向后贴靠向他,他的头则重重地压在你的肩上,似是故意使着坏力,沉得你几乎无法支撑。

在你看不见的后方,绿眸的眼梢泛着被激起的红。

“知道吗,当时在奴隶市场的时候,我有多怕他说出来。”

“整日整日被喂食着致幻药,站都站不起来,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他们不过就是想看我像狗一样匍匐着央求他们,呵。”

“但奇怪的是,我有多怕,心里却就多兴奋。兴奋到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能听到血ye在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然而此刻的笑却令你有些悚然。

你哑着声听他继续随意地说,“知道为什么会被你捡了便宜吗?”

“嗯,奴印吗?”他自问自答着,“算是原因之一吧。”

不然呢?还有什么原因。你心想。

“算了,”他意外的豁达,“不讲这些事了,你不ai听的。”

“说些有趣的吧。”他轻笑着,“知道黑市里有多肮脏吗?”

问完,他自己又叹了口气,“我问什么呢,你肯定不知道的。要是你那时也陪着我就好了。”

“那里的男人nv人们,整日只会用恶心黏腻的眼神看着你,真想将他们全杀了。”他话语中带着狠意。

你咽了咽口水。

“对了,偷偷告诉你,”他倏地贴近你的耳朵,轻声喃着,“有一次是个肥胖的老nv人,我那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要她敢走近我,我就有把握将它全部t0ng进去。我已经预见了她下一刻便会惊恐地转头回望我,然后捂着肚子软软地摊下去。”

这时,他手间突然松了力道,鼻尖正对着你的侧脸,“怎么不问问后来呢?”

你声音有些抖,“后···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黑市的那个nv人不愿意放我,自然不了了之。不过那把刀倒是被发现了。”说到这,他倒是突然沉默下来,发丝柔柔地蹭着你的后颈。

藏着的刀被发现了,之后会是什么?你脑海中突然就有了一连串的联想。

惩罚吗?鞭打?所以他背后才会有那么多伤疤?

你不敢想象他在黑市里过的那段日子,或许b你听到的他所表达的要更加黑暗。

“cir,”他带着万千缱绻的眷恋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口都酸胀着,su软软的,好像被泡在麻药里似的。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索恩闭着眼睛,用额头亲密地蹭你的发梢。

你睁大眼睛,如失神般听着他接话。

“可你,好像也一样。”

也当他是那种能随意交易的奴隶。一边享受着他的ai意与恩赐,却不珍惜,仅凭一点点挑拨就能将他拱手相赠。

“你和丽贝卡对峙时,偏头不看我的那一刻,微蹙着的眉头,那种抗拒的姿态,我现在都忘不了。”

当时他有多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黑se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能不能让你澄清一下···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奈。

“可刚才,我突然想看到你知道后的样子。是不是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眼里充满惊慌和厌恶,嘴里吐着肮脏的字眼,然后践踏我。”

“小可怜,我的克莱尔······”他扳过你的脸,与你对视着,深绿得发黑的眸子里深深地攫住你,力道大得让你吃痛,“连厌恶都表现得那么可ai,我怎么忍心,让你的嘴里吐出让我伤心的字?”

“不如,让它再也发不了声吧。这样你就再也不能伤害我了,是不是?”

“······”

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这还是你认识的索恩吗?

他的眉眼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听我说,thorne,”你尽量安抚他似是要濒临崩坏的情绪,声音轻轻地,“不管你是奴隶还是贵族,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啊,因为都是你呀。”

你感受到喷在你耳廓的呼x1一窒。

有点作用了吗?继续。

你心里暗暗笃定,继续斟酌着后面的语句。

“你不愿告诉我你的身世,我也不会b你呀,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被刻上那个···印记,可你觉得我会看重那些东西吗?”

“你能向我倾诉心中所想,我很高兴。”说高兴有点假,毕竟你骤然听到还是有些后怕的。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先这样吧,稳住为要。

你极富有诚意地说完以上这些话,等着身后人的回应。

然而等了好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嗯?”

你突然想到,他要是接着说一句不好的话,你已经可以预见你的尴尬场面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莫名问了一句,“克莱尔你,ai我吗?”

“······”

ai?你有些懵。

这要怎么回答?

对你来说十分生疏的字眼,不过实在是有些夸张了,毕竟···才认识不久吧。

但是自己喜欢索恩吗?还是有一些的吧。

不过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

你正踌躇之际,他却轻松地笑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然而那笑容持续地很短,随后便是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如倦鸟归巢般将头侧在你单薄的肩膀上,蹭了蹭。

他不会说please,也不会用beg来表达自己的请求。

只因在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应当在至高点上,他不会允许自己做被施舍的那一方,他的骄傲,他自小引以为尊的姓氏,所谓贵族,从骨子里就透露着极致的自私。

就像猎物尚未轻易踏进彀中,捕猎者也断然不会出手,而是在背后无声地窥伺着,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

骨针带着线尾,在新织的布料间起落。一只执着针线的手,neng白的指腹带了些薄茧,正缓慢地穿挑着。

这个架空的西方大陆,不知是什么纪元,更不可能有所谓的“西渐”“东渐”,东方的刺绣技艺没传过来,平民衣物上更别提什么花式,便都是清一se的纯布裁裹。

不过时代也在进步,虽然走得缓慢。

几年前你外出采买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摊位,竟然发现其上罗列着大小不一的针样,着实令你有些吃惊。那些针类似于骨针,孔隙处粗大,针尖又极其得细小,看上去有些畸形的怪异,不过好在已经有了雏形,况且质地十分坚y,你便收揽了许多回来。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你突然感觉街上人们的穿着不似之前那样单调了,大多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细小纹样,虽然十分简单,但分明就被绣在上面。

不知道该说神奇还是惊悚,你亲眼瞧着绣式在这里风靡起来,然而周围的触感是真实可存的,你又渐渐没了那些恐怖感。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工作,不过人看起来倒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直到另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你略微被惊了一下,灵魂方才飞了回来。顺着右肩向上望去,看到索恩轻扶你的肩,从一侧转到你面前来,一脸温柔。

“没想什么啊,嘶——”话说一半,你突然咬着唇,低头向下看去。

食指指尖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眼正跃跃地冒出血珠。

好吧,神是回来了,手下动作还没停呢。

可能下意识用的力道有些重,那一针戳得略深,你用大拇指拭去,便又有新的血滴由小而凝聚起来。

他正走到你面前,便见到你着急处理手的样子。

好看的眉目倏而皱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呀,”你推脱般笑笑,摆手,“是我自己没注意。”

那手却执过你右手,捧到了自己面前。指尖,血珠凝着,将落不落的样子。

“扎这么深,疼不疼?”他问你。

“我没这么娇气吧,这有什么疼的。”你听了这话失笑。

不知怎么,你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指尖的红白,看着那红血珠颤巍巍的,也不帮你抹去。

“狡辩。”他快速地下了结论,眼神若有似无地撩过你,“刚刚听到你喊疼了。”

你懵了一下,不是因为他那句话,是因为那个眼神。

该怎么说呢,十分的······诱惑?

太漂亮,以致于你找不出形容词。

“哪有啊···”你弱弱抱怨一下。

见他还捉着你的手不放,你着实有些不自在,便使了些力将手从他掌心ch0u了出来。

紧贴皮肤的温软骤然间ch0u离,明明还有些余热,然而片刻后,只剩空气的凉意。他表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你,然后移向缓慢摊开的手掌。那里的边缘被你指尖略过,沾上了几丝血线。

左手垫在下面,拇指摩挲着,轻轻擦去了。

你尴尬地将手上的活儿放到一边,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突然的动作,好像他手上也蹭到了点血迹,自己指腹更是东一道西一道的。

“我先去洗洗。”

你起身逃到后院去洗手。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水龙头这种物品,角落里是每天都蓄好水的大缸,你舀了一些到空地里去冲洗。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发生过那件事后,心里突然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一般,让你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刚开始和索恩相处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一个敏感羞怯、十分内敛的人,起初还处处照顾他的感受,生怕自己在无意中伤害到他。

可是后来。

奴印那件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清楚黑市是怎么敢将他卖出去的。好吧,虽然人家也提前告知你了,怪你自己没有听懂而已,然而这么大张旗鼓真的好吗?

在你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了?他们又会不会说出去?做个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人要是都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呢?尽管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过幸好是,这里身份意识不强,流通人口b较多,黑户到处都有,短期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安慰一下自己。

然而心里这道还是过不去啊···

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能吗能吗?

好像无意中打开了什么潘拉多的黑暗魔盒,他越是温柔的笑就越加令你难以适从,黑暗中隐约有无形的人在盯着你似的,眼神黏腻莫测。

指尖的水滴滴答答的,你抹了一把脸,清醒了许多。

取过g布擦了擦手,回到前面,索恩还在,只不过坐在你方才的位子旁边,手中拿着那块布料,正认真地端详着。

见你来了,他掀起眼帘,问,“我好奇拿来看看,不介意吧?”

“没事,你看吧。”你佯装十分自如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和他的肩只隔一小些距离。

见他看得仔细,你忍不住问,“你觉得怎么样呀?”

“很好看。”他轻声肯定。

指尖拂过那些白se的小花边。

你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小暗喜一下。

这里没有蕾丝制的衣物,你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试试,先做些小的点缀,有能力了再尝试别的,毕竟你之前也并非从事这个。

“这个是先做出来的小样,还要再改改才能做到衣服上,”你向他解释道,顺手指了指后面有些歪斜的针脚,“你看,这里还缝错了。”

被你提起这事,他眼神里突然有了些责备的意味,“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

“真的没什么啊,就···稍微发了会儿呆···”

“原因呢?”

“······”

你低头0着袖边,“刚才突然想到约翰了,他快两个月不回家,我实在有点担心。”

你抬眼,看到他认真地听你倾诉,头脑一发热,便一gu脑地全说出来,“虽然他不回家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没什么消息的,有时候想想也特别生气。”

“就算回来了也待不了几天,匆匆忙忙又要出去,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这家店难道是我的吗?”你沮丧地说。

17年就好像被禁锢在这个边陲小镇里,哪里都出不去。人家的穿越nv主都是遨游各国,今天认识骑士,明天和王子谈恋ai的。你呢?认识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应该就是身边这位了,还是个疑似的贵族。

明明可以自带光环,却y生生被b成了异世里一个手艺人。这在你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养成游戏里,是被称为用脚都可以玩到的结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妥妥在be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然而游戏和现实不同的是,游戏结局只会有一个文字式的宣告,你可以即刻点叉,然后就此终止乏味的一生。现实是,明知道“你已达成手艺人的结局”,却还得继续走下去。

人在倾诉时,身t会不由自主地向那个倾听对象倾斜,你此刻便是这样,身t微微侧向他。

能说的全都倒出来,心里莫名地畅快了许多。当然,不包括穿越的那些事,你还是有点分寸的。

你听到他说,他会陪着你啊。

手指g动你的指尖,“别多想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呢,再说···”

他音se温柔缱绻。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直这样。”

你一时间竟不知是对还是错。

可是,约翰是亲人啊。

这一样吗?

几天前那个试试看而做的小花边,正是你为格林小姐的定制衣裙而做的。

罗拉b你大一岁,不过x格活泼外向,和镇上的那些少nv一样,都喜欢流行的款式,常常来店里做几件时新的裙子。

三四次的,你们二人便也相熟了。

她似乎很是重视你,有一些好玩的也会带你一份,当然,伤心难过了也会找你来大吐苦水。

据她所说,因为自己说话有些直,那些nv生总在背后说她坏话,她都讨厌si了。

“只有你,我的克莱尔,你才真正喜欢我,你才是我的朋友。”

她垂着两行泪,嘟着嘴向你哭诉。

而你能做的,便是将这个巨婴揽过来,在她背上拍一拍,过会儿她自己就能好了。

今早你和她约好要来看看裙子的花式,然而一直等到大中午,才见她家的奴隶赶着马车慢腾腾地行至店门口。

从里面迈出一只小巧的带跟nv式皮鞋,脚背系过绑带,小腿上的白se丝袜一直蔓延进宽大的裙摆里。

少nv翘着兰花指,被自家奴隶扶着,下了马车。

台阶上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掂着几枚碎币抛到了奴隶跟前,“这个给你,自己一边玩去吧,等会儿过来接我。”

有一枚掉到了地上,奴隶捡起来擦了擦,拉着马车走了。

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就是这样——

“cire!!!”

你抬头,见她哭丧着脸地扑进门,又绕过柜台架子等重重障碍,扑进你的怀里。

“我好想你啊!”她将脑袋嵌进你的脖颈间。

你忙不迭地将人接住,差一些没站稳。

“你不知道,rose那几个贱人又说我坏话了,还被我听见了,呜呜呜···”

你安慰她,又有点疑问,“那个rose,几个月前好像也是她,你又和她和好了吗?”

说完,哭声突然就停了。

她从你肩上起来,认真想了想,向你解释:“她都向我道歉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原谅她了,对吧?”

“···嗯,是这样吧。”

“啊啊啊不说这些没意思的,我真的好想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呀,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呜呜呜···”

当然啊,只有在她被孤立时才会想到你,几月没见就是因为身边有人陪,所以才不会想起你。

你挑眉,“这么明显吗?”

罗拉呆了一下,哇地一声又哭出来。

“行了行了,又没有眼泪。”你无奈。

“哼,这次可是有一滴掉下来的。”

正巧,索恩从后面撩起帘子进来。

他两袖都挽到肘间,手上的水还没g,轻轻甩一甩,抬眼就看到你们俩怪异的姿势,皱了皱眉。

你尴尬极了,附到罗拉耳边低声说,“你先站好呀。”

“就不。”她瞪你一眼,一手还顺势搂过你脖子,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当你俩不存在的索恩。

就好像你们三人之间隔着一个无形的屏障,他做他的,你们聊你们的,彼此看不到对方一样。

罗拉t0ngt0ng你肩膀,“诶,他谁啊?”

“就···新招的店员。”

她张大嘴巴,“不会吧,你舍得去猎头那买人?”

一下戳到你痛处,你低低控诉,却还是没底气,“我怎么不舍得了?!要不是怕约翰生气,我能买四五个!”

她撇撇嘴巴,假笑敷衍你,“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大方。”

你生气,懒得和她说话。

“不过,我还是不信。”罗拉高深莫测地朝你笑着,“不是猎头那里,就只能是黑市咯。”

看你表情,她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你买了个奴隶,对吧?”

你蹙眉向她解释,“他名字叫索恩。”

“管他叫什么呢!”罗拉哼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他。

“喂!”她出声喊道,“你过来!”

你听她喊完,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yu哭无泪。

你看着一直背对你们的人闻声转过来。

面容冷冷的,人立在架子之间。古木制品为清一列的暗se,而他身在其中,光线影绰,就如同一个冰冷的瓷器一般,浑身都透着凉意。

你觉得索恩在注视着你,你也不敢不看他。

四目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痕迹地撤了视线,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

“哟,还挺傲的啊!”

罗拉的声音响在你耳边。

“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你眼带责备地看她。

“我怎么了?不就是喊他过来么,他也没听我的。”她撇撇嘴,像往常一样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你y气一点啊,你看,不教训他一下,都能爬到你头上来!”

你烦躁,“是我让他爬上来的,行了吧。”

罗拉惊了一下,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

气氛顿时好僵。

她有意缓和,随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你的肩,“放心,克莱尔,你看我的。”

她站起身,抱着手,“喂,那个奴隶。”

没反应。

她再喊,“克莱尔的小奴隶?”

那背影动了动,从架子间的空隙处s过来一个冰冷的视线,然后人影隐了又显,从过道走过来。

你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拦住了索恩的步子,抓着他衣袖,急切地仰头看他。

“对不起我···我待会再向你解释,我先把她带走好不好?”

没等人回应,你转身就拉过罗拉的手,声音沉沉,“跟我走。”

“诶这么急g嘛······”

她被你y拉着去了后院,路过索恩时,还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男人与她对视着,表情淡淡的。

然而,在快要经过时,他嘴角却微不可见地g起。

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极具挑衅。

罗拉眯起眼睛。

你努力使自己将怒火平息下去,不断地深呼x1。

没错,任何在狂躁的状态下的表现都是不理智的。

缓了好一会儿,你才转身去看罗拉,发现她正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

抠指甲。

这该si的火怎么就又上来了呢?微笑脸

看见你表情,她有些委屈,“怎么了嘛?”

“你没觉得刚刚有哪里不对吗?”你皱着眉,“你是不是太不尊重他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哦,他最后在笑,你看到了没克莱尔?他朝我挑衅地笑诶。”

“装得高深莫测的,一看就心机重,你别被他骗了呀。”

乍然听了这话,他笑没笑你不知道,你倒是被气笑了。

“他都那么不高兴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你不信我?!”

她嗓音突然拔高,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

你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只好低落地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呀,只是觉得你对他好像有些成见,我不想这样。”

“可是他真的笑了啊······”罗拉边ch0u泣边说。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好吗?”你缓和气氛,“这么久你还没看裙子呢,要不要我去拿?”

点点头。

你心里长舒一口气。

“诶,不对,”她突然不哭了。

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狐疑地看你。

“好奇怪啊,奴隶市场能买到这样的吗?”

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四肢健全的,还长得——格外诱人。

他转身的时候,罗拉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多跳了几下。

你犹豫着,但又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她完全会一直问下去的。想了想,你还是苦着脸全盘托出了,“他身上有奴印。”

罗拉夸张地捂着嘴巴,“天哪,不会吧!”

你恹恹解释道,“我起初也不知道啊,还是前几天才发现的。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你,你就不怕他把你先j后杀,然后卷着钱跑了?他们那种人都没有人x的!”她右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划的动作。

你敷衍般假笑两声,“要真是这样,他早就动手了好不好?反正我又打不过他。”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你打断她,用没有丝毫力度的语言威胁道,“反正你不许说出去,你要说出去,我就跟你绝交!”

罗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我还是有分寸的好吗?”

呵,但愿真是如此吧。

“不过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把柄,不是吗?”

你看向她。

罗拉眼神亮亮的,嘴角扬着莫名兴奋的笑。

“用这个驯服他,任他有多少自尊呢,不顺从的时候就威胁他把这件事说出去,最后还不是得认服,乖乖亲吻你的脚尖?”

见你不回应,她有些急,“你要学会掌握主动权呀克莱尔!”

“······”

你真想捂住她的嘴。

说自己有分寸的结果呢?

就是昨天刚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今天便抛之脑后。

罗拉今日穿的是一件翠绿的及脚蓬蓬裙,她身材娇小,正依偎在一个高瘦的男人身侧,挽着他的臂膀。

男人皮肤有些黝黑,但极有特点的,他却有一头金发,是耀眼的灿金se。

面容看上去只能算是清秀,一双眼睛狭长而细小,颧骨高挺。始终微含着头,不敢多看,略显羞涩。

罗拉喊着你的名字,而她称呼索恩则是——“sve?with?that?ark”

彼时你正和索恩交谈着,他也偶尔会柔柔地笑一下,听到罗拉的声音后,正在说的话突然就停下了。

幽深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你。

“我······”

你真是想si的心都有了。

待罗拉带人走进来,你便追上去问她,咬牙切齿地,“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

念及旁边的男人,你声音压得很低。

罗拉委屈,“哎呀,马修又不是外人嘛。”

那个叫马修的男人,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你,又羞怯地点头示意。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她一脸无辜,“你问他,我不让他说,他敢说出去吗。”

马修红着脸说,“您放心,我不会的。”

好吧,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克莱尔,今天有没有生意呀?”罗拉突然就向你撒起娇来,“没有的话就关门半天好不好,嗯?我把马修介绍给你啊,他好可ai的······”

“需要说那么久吗?”你皱眉。

“就是聊聊天嘛,你也知道的,一聊起来就没有时间啦,好嘛好嘛?”

半推半就的,你不情愿地去关了店门。

一回头,就见两人已自如地坐了下来,还倒了杯水喝。

垂头丧气地走到柜台边,你恹恹地朝索恩解释,“她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先不营业了。对了,你要是觉得这里不舒服,可以先回房······”

“我没事,”他笑着拒绝,“听你们说话挺好的,克莱尔的朋友也是有趣的人呢。”

好吧。

这修罗场看来是躲不过了。

然而事实上,场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罗拉真的兴致b0b0地在向你介绍马修,两人一直牵着手,她还时不时靠在马修身上,而马修的面颊则红红的。

真的是···好容易害羞啊。

黑中带着红,更显得有些憨厚的可ai,虽然那头金发,使他的肤se看起来更显黑了。

你暗暗隐着好奇,没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在人家脸上飘了好久,直到手背被异物轻轻砸了一下,你才看了过去。

索恩:“抱歉,刚刚没拿稳。疼不疼?”

你摇摇头,没放在心里。

“······就是这样,那会儿弥撒在和德克逊开战,我路过边境小镇,那里真的好穷哦,吃的什么都没有,马修的父母为了换点东西就把他卖了,正巧就被我看到了呀,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把他买了呗。”

“所以他是弥撒人?”

马修看向你,点点头。

“那里···是怎样的呢?我只听别人说过,还很玄乎的样子。”你有些迫切地想知道。

应该说你是好奇极了。

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你只能凭着想象拼凑出一个蒙着暗纱的神秘国度。

据说他们十分崇敬金se和白se,弥撒王室的城堡h金遍地,金子的光亮耀眼到根本无须照明。

那里,每个信民都有最纯净的对神的信仰,以神的旨意代表弥撒的国师,拥有和王同等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王的名义是——神之子。

他们所说的语言归属整片大陆上最古老的语系,系统复杂繁琐,几乎所有国家的文化开蒙都可以从那里溯源。

因为纬度高,整个国家都气候寒冷,国都阿瑞斯位于最北,常年任冰雪覆盖。

雪白,本来就意味着无暇、孤高、清冷。

当然还有其他种种。

因为文化自信而与生俱来的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弥撒王室曾下令闭国,几百年不与外界往来。一直持续到前些年,莫名与德克逊起了战火,这才又和外界有了联系。

······

从来只能放在脑子里想想,觉得自己在生命尽头之前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今天就能知道真正是什么样子啊。

简直不要太激动好吗!

太兴奋以致于你没有注意到,索恩在听完你的问句之后,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他转头,突然就神se莫名地看着你发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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