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龙颜大怒,把鲁宁等刑部官员骂得狗血淋头。
“滚!都给朕滚!”
鲁宁退下,永庆帝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上,拂袖给御案做了个大清理。
文房四宝及奏折散落一地,没人敢拾起来。
全公公和宫人跪下,屏气凝息,大气不敢出。
下午,永庆帝下令,阮氏三族即刻行刑。
最后,他到底没有赶尽杀绝,以“年幼无知”为由,赦免了阮氏十岁以下的孩童。
这些孩子将改名换姓充入奴籍,送去看守皇陵。
即便有朝一日脱去奴籍,也不得科举入仕。
对此,无人存有异议,更不敢有异议。
行刑时,韩榆正在吏部当差。
围观者众多,他们厌
恶贪官污吏,更是对通敌叛国的奸贼深恶痛绝。
蘸了泔水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砸了阮鸿畴满头满身,枷项困住他的双手,脚上还有脚铐,他不得动弹,只能跪着挨打。
这对富贵窝里出身,数十年来享尽荣华的阮鸿畴而言,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烈日当头,照得他头晕目眩。
但这只是开始。
负责凌迟的刽子手动作极稳,一片片削下他的皮肉。
很疼。
比落入陷阱,坠入护城河还要疼。
要是现在就能死,该有多好。
鼻息间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道,在一片叫好声中,阮鸿畴痛到麻木。
恍惚间,他凭空想起抄家那天,韩榆对他说的话。
“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子。”
不知道。
不想知道。
不去想。
不敢去想。
嶙峋的骨架间,心脏渐渐停止了跳动。
“咦,他的心竟然不是黑的?”
-
八月下旬,嘉元关传来急报。
魏帝以永庆帝没有善待大魏公主为由,集结十二万兵马,举兵进犯嘉元关。
好在梅仲良早有防备,一边更替嘉元关布防,一边暗中关注魏军的动向。
可即便如此,仍有数千士卒死在两国首次交战之中。
三千五百三十二人。
这是梅仲良在急报中的数据,有可能远不止这么多。
三千多条滚烫的生命,就这样留在了苦寒的嘉元关。
有多愁善感的文官,不顾置身金銮殿上,旁若无人地落下泪来。
“魏帝好战,一旦进犯,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越国
富兵强,何不一战?”
“大魏狼子野心,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越军的厉害了!”
“臣附议!”
“陛下,微臣请战!”
主战派的文臣武将皆怒发冲冠,边叱骂魏帝,边发表个人意见。
倒是有少数主和派,以“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严词反对大越和大魏开战。
只不过他们刚说出口,就被主战派的大臣呸了一脸。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三千多名士卒战死沙场,大魏都把脚踩到咱们脸皮子上了,你还把屁股撅起来让他们踢,真是好大一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