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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十九旅社(1 / 2)

6.十九旅社

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a警员将遥控器放下,将手掌压在桌面,正面继续朝向电视机的方位。

旅社经理坐在他的身後,双手紧握的摆上桌面,扭了一下身子,温顺的询问a警员:[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在面对面交谈时才能分辨别出实话和谎言,没想到透过电视也办的到。]

a警员说:[面对面透过脸部表情、声调与肢t语言来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是警察在受训期间的必修课程,但我不一样,只要是谎言进到我的耳朵,就会分裂成杂音。因为这个特殊能力,我才会被指派去承办陈卓威的案件,当然也包括...]他用指关节敲了两下桌面,接着说:[你们这间旅社。]

a警员说:[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三个礼拜前的案件,报案者坚持要看调查报告,稿我已经打好,你们只要照抄就好。]

b警员从背包内ch0u出文件,摆在桌上。a警员询问:[报告我这样写,你们不会介意吧?]

旅社经理看也没看,就说:[怎麽会?我们给你添了这麽多麻烦,你不跟我们计较,我们感谢都来不及。]

a警员语气转为严肃,说:[先别这麽说,因为我无法保证未来能够继续帮忙下去。]

a警员解释:[我不会过问这间旅社的过去,但你们要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也越来越坚持,那位报警的21岁青年坚持要看到调查报告才肯罢手,他甚至将当天的经过上传到脸书。]

说着,a警员拿出手机,点进报案者的脸书。置顶的是他拍摄19旅社走廊天花板渗血的影片。影片中鲜血从天花板流到房门再到地毯。五秒钟的画面重复拨放。他在影片下方写着:在19旅社退房前的cha曲,合理吗?

旅社经理跟房务员照着小纸上的内容,誊到调查报告的陈述栏,并在陈述栏下方签名。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房务员在陈述栏誊上:因为油漆一年只使用一次,所以我将油漆统一收纳在天花板的储藏格。那天清晨屋顶的水管裂开,因为是小裂缝,没有及时察觉,水灌进红se油漆,满出来後顺着缝隙流下,才会出现令人误解的景象。

a警员说:[因为现场没有屍t,我才能用这种方式结案。如果你们想要继续经营这间旅社,那就想办法掌控好一切,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旅社经理诚恳的点头答应。

a警员说:[现在已经不像10几20年前我们刚认识时那样简单处理,现在智慧型手机普及,有什麽状况就是录影po网,不要只是点头,真的要开始动脑筋思考了。]

a警员拿起遥控器,连转了几台。

现在的新闻台一一走出摄影棚挖掘真相。

其中一台的记者来到陈卓威以前工作的办公大楼前,寻找曾经与他共事过的同事,但过程并不顺利,因为每当有带着天际大楼识别证的上班族停下脚步时,大楼警卫就会向前制止。被打断几次後,记者带着摄影师去到对街的十字路口。但还是被抢先一步,禁止受访的通知已经发布到公司群组,所以纵使有想发表意见的上班族,也只能快步离开。

正当记者想要放弃前,一位戴着墨镜的nv子走到记者身後拍了她的肩膀,说:[采访我,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位nv子将他们带到一处无人的巷弄,靠在墙上,点了根菸。

在她吐完第一口菸後,记者提醒她:[不好意思,在访问过程ch0u菸电视台是会被罚钱的,所以麻烦你...]

她放下口中的香菸,说:[我这里握有所有你想要得到的资讯,而你在乎的却只有罚钱而已?]

她接着说:[我是陈卓威的直属主管。]

记者听到後,转过头,两眼瞪大的看着摄影机。

她说:[我很看重陈卓威,会ga0到现在的局面我b谁都还要诧异。]

记者看她沉默下来,赶紧说:[你要说什麽都可以,尽管说。]

她说:[他很努力想要融入团队,但是不论他再怎麽努力,还是像个局外人。在工作上他负责任、学习力强,在到职的第二个月他的业绩就闯进前十名,我想大半的公司都是需要这种人才,不用懂得社交,只要达成目标就好。]

记者问:[当初是你面试他的吗?]

她说:[不能说是面试,应该说是保证录取。跟我配合的其中一家人力仲介发信给我时,在主旨注明:必取。过去这家人力仲介推荐给我的求职者表现的都很不错,我相信他,所以在面试时我只问陈卓威一个问题,我问他为什麽要找电话行销的工作。现在回想他很诚实,他说他搬来台北开始新的人生,人力仲介的老板告诉他做电话行销可以让他在最快的时间赚到钱。管理一个业务团队,我要找的就是像他这种对赚钱有企图心的员工,所以我没继续问下去就录取他。]

记者问:[推荐给你的是哪一家人力仲介?]

她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她接着说:[最近我想了很多,我认为陈卓威搬来台北,找到这间人力仲介,到仲介老板推荐我录取他...这个过程是被jg设计的,不是陈卓威,是背後有人在c控,因为他们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所以将他带出癸町镇,然後让他顺着设定好的路一步一步的前进。]

记者问:[你有找出这之间的关联x吗?]

她说:[聚集所有收集来的疑点,从他冒用一位名叫范天宽的人的身份开始串联,就会越来越清晰。]

她看记者一脸疑惑,接着说:[有时候必须回到人最初的直觉本能,我当初面试的陈卓威,他只想赚钱,他不是我在电视上听到的那个人。]

a警员拿起遥控器转到下一台。这一台的记者来到吉天镇一座三合院外。

正巧屋主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大门,记者快跑向前。屋主不为所动,背对着摄影机打开後车厢,将一袋袋的生r0u放进後车厢。

记者问:[请问你是在吉天夜市卖汤饭的范天宽吗?]

他反问:[先说,你想g嘛?]

记者问:[我有几个关於陈卓威的问题想要询问,方便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记者不管范天宽同不同意,直接就问:[传言陈卓威在离开癸町镇後到你家住过一晚,隔天你带他到车站将他送往台北,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范天宽说:[几年前有新闻台报导高尚贤在我爸的摊贩工作过後,你们这些外来客把我们形容的像是怪物,说我们卖的是人r0u汤饭。我家里有老婆还有两个小孩要养,别再来打坏摊贩的生意。]

记者说:[现在外面谣传两位离开癸町镇的人都到过你的店,说你肯定是有特别之处才会x1引他们上门,你必须对着镜头澄清大家的疑点,让谣言止步。]

范天宽思考了一会後,说:[陈卓威曾经到我的摊贩用餐,那天晚上他偷跑出来,问了我很多关於这里的生活,也跟我说了关於癸町镇的生活。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资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

记者问:[他告诉你癸町镇的什麽事?]

范天宽说:[他好奇这里有没有限制?b如下午四点过後家中是不是不能有访客?在癸町镇下午四点过後只能够待在家里跟家人相处。他们不吃r0u,谈论的话题都是信仰,基本上是毫无社交,他要我跟他解释这里的生活模式。我看他饿了,也没钱,因为癸町镇没有流通货币,所以请他吃顿饭。在面对一位外来客,我尽可能让他感受到被欢迎,我跟我爸都是这样的想法,想要对所有人好,不论是哪里的人。]

记者问:[所以你才决定将你的身份借给他?]

范天宽继续搬运着生r0u没有回答。

记者追问:[最初事情爆发时,因为陈卓威借用你的身分,所以警方误以为犯案的人是你,逮捕你,你有没有觉得很冤枉,有没有任何对陈卓威的不满是要透过我们来跟他说的?]

范天宽说:[我只求这件事情赶快落幕,让我能过平凡人该有的生活。]

a警员再转到下一台,这一台的记者来到弯西巷。

弯西巷31号2b是陈卓威在台北工作时的租屋处。摄影师跟随记者的脚步,从他的租屋处,往东走,遇到路口右转再左转再右转进入小巷弄就是h夜店的後门。记者将计时器摆在x前好让摄影师拍摄。

记者说:[从陈卓威的租屋处到h夜店的步行时间是2分51秒。]

拍摄完,他们回到弯西巷31号。正巧遇到一位出门上班的租客。记者抓起麦克风走向前,还没开口,该名租客已经猜到记者要问的问题。

他摇摇头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在这里租了四年,没看过陈卓威。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陈卓威租的地方有改建过,没有通到里面,我们这栋六层楼的房子,有9间房间,唯独这间是被出来,所以没见过他也很正常。]

他离开後,记者小小声的对着麦克风说:[怎麽听都像是事前拟好的讲稿,我不相信,再来找下一位。]

这时摄影师的手出现在镜头左下方,他指向位於地下室的杂货店。

当他们走下阶梯後,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透过玻璃窥探店内。这时的店老板站在收银台内,拿起咖啡壶替坐在收银台的位子,背对着镜头的男子续杯。店老板憋着嘴唇,像是在与男子讨论一件严肃的事,讨论到一半,店老板用余光看到记者,便敲了桌面一下。

当记者转开门把後,店老板立即露出和蔼的笑容,同时间也看到,摄影机上头亮着的红灯便询问:[你们在直播吗?]

记者说:[老板你好,我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店老板说:[你尽管问,只要是我能够帮的,我一定帮忙到底。]

记者问:[你认识陈卓威吗?]

店老板说:[我当然认识,他之前也住在这一栋。]

记者问:[可以说说你对他的了解吗?]

店老板嘟起嘴,回想了一下後说:[嗯...他有来跟我买过一次早餐,那天我印象非常深刻。]

记者问:[怎麽说?]

店老板打开收银台下方的ch0u屉,ch0u出一份报纸的说:[就是这天,他是这天来买早餐的。]

摄影师走近拍摄。当天报纸的头条标题是:飞碟降落奉天镇。

标题底下是一张被砍断的外星人手臂的照片。

店老板指着墙上的电视说:[就是这天,我抬头看着外星人的报导,他坐在收银台的这个位子,我试着想跟他讨论外星人的话题,他显得不自在,感觉对一切都很陌生,我问他是不是外地人?之前住哪?他说他来自癸町镇,接着房东先生就进来了。]

说完,店老板指向收银台的位子说:[就是他,他就是这里的房东,他叫我不要过问房客的过去。]

房东先生背对着镜头说:[我这麽做是在保护房客的ygsi。大家租在这里最主要是想要有个地方睡,不是来社交,如果没有主动说,我们就不要去探八卦。]

他转向记者瞧了一眼,说:[你想要问什麽我看一眼就明白。我曾经是一位私家侦探,分析是我的专才。我要回覆你的答案是我不能告诉你有关陈卓威的事。他的过去我没有告诉警察,当然也就不可能告诉你,因为这对找到他一点帮助也没有,问出的答案最後也只会沦为八卦。如果你当记者是为了问出这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当年教过你的老师肯定会颜面扫地。]

眼看气氛有点僵,店老板赶紧打圆场,说:[cha句话,我看这样好了,你要不要改访问他办过的案件。他过去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侦探,调查过几个有名的案子。其中一件,一屍两命的婚礼车祸案,凶手的儿子是现在很红的那位歌手,就是唱<<避难所>>的那一位,姓陈的。]

耳机另一端,导播已经失去耐x,於是他们重回人行道。

这一次,记者仿制申钰净离开後的路径,从31号2b走到车祸地点。

走这一段路,所有的杂音都像是被阻隔,只剩下鞋跟敲击到地面的声响。摄影师尾随在身後,拍摄她的背影。每走一步,背的摆动与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让观众更近距离感受申钰净走段路时的心境,就连记者也感受到。

在抵达车祸地点之前,她的双颊已被泪水浸sh。镜头特写她手中的计时器,静止在1分13秒。

房号3f房客透过电视看到这一幕後,低头看向床单上的人影。那是一个烙印在床单上的nvxch11u0背影,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皆是人名。申钰净的名字也在其中。他将手指摆在申钰净的名字上,纵使没有直接证据,他还是十分肯定床单上的人影是将他困在这间旅社的原因。

他对着人影自语:[可以至少让我明白你出现的用意吗?]

摆在床边的手机亮起,跳出几天前他打在记事本的日记。

2021年2月27号,我重回到h夜店。

过去半年,我透过心理学的书籍,学习自我分析,了解到要重回正轨必须远离夜店,既然如此今晚我怎麽会重回h夜店?因为我对夜店成瘾,这瘾不是半年就可以戒掉,这是一场一辈子的抗战。

前面三行理x的文字是我的忏悔文,实际上在我走进h夜店时,我根本没有理智,所以才会忘记当初搬离台北的原因、忘记努力打拼的事业、最重要的是忘掉我的未婚妻咏洁。我踩着过去的步伐绕过舞池,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酒。令我惊讶的是,才不过半年,h夜店又再次进化。调酒的颜se更加缤纷,点缀的配件更多样。单身共享杯是新上架的酒杯,专攻给想脱单的族群,一旦看上眼的都可拿起x1管啜饮,作为自我介绍的开场。於是我点了一杯。

隔天,我t验此生最难熬的宿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撑起瘫软的身躯。转开热水,坐在燥热的浴缸中,直到喝乾整壶的黑咖啡,才总算压下那gu傲慢的疲倦感。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我站在镜子前演练报告的内容,目前我指导的团队从原先全区最後一名攀升到第二名,为此总经理指定要我在会议中做经验分享,这也是我重回台北的原因。我非常重视这次的会议,务必要让总经理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才能角逐明年副总经理的职位。

补强薄弱的细节後,又煮了一壶黑咖啡。拿起杯子,靠向杯缘深x1一口气,那gu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唤回昨晚戏剧x的梦境,我的嘴角为此上扬,昨晚的梦窜改了我走出夜店的後续,也因此更加的写实。

夜店外,我看见一位nv子低头靠在阶梯把手。这是一场梦,所以我毫不迟疑的抛开对咏洁的ai停下脚步在她身後一个阶梯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倒在她裙摆的高角杯滑落,尖锐的碎裂声在街道上产生回音,她一动也不动。我前後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後,往下坐一个阶梯到她身旁,将鼻子贴向她的颈间,那gu浓郁的玫瑰花香使我的汗毛竖起,并非只有短暂几秒钟,而是持续的直竖。我再次轻拍她的肩膀,确定她已完全被酒jg掌控。这是我的弱点,我无力抗拒异x在这一刻散发出的x1引力,她雪白的洋装想必是为了今晚挑选,搭配金se发饰,尤其香水,我喜欢在梦中闻到香水味,它增添了梦的真实x,浓郁却温驯的花香使我着迷。我抬起她的下颚想一探她的面孔,但...她没有五官,只是一团平坦的r0u,我r0ur0u眼睛再看一次,确定只是一团r0u,什麽都没有。香水味持续蔓延,我乱了呼x1,不再拥有自制力,纵使只是一团r0u我还是要享受这短暂的刺激,於是我将她的左手臂扣到我的肩膀,搀扶回旅社。

之後在房间内发生的事就更诡异了,我应该从这里开始称它为恶梦。那位nv子除了没有五官外,当我松开手看着她失去重心的倒在床上後,在她的左下腰处,雪白的洋装内透出一道红光。我好奇的弯下身观察,发现光是透过痣,从她t内发出来的。我试着触0,却发现四肢无法动弹,定格在红光前看着它闪烁。它的亮度逐渐增强,占领了我的视线,接着我醒了,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真是一个诡异的梦。]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整理头发,自语。

套上西装,压平领口上的皱褶後,收拾行李,口中继续演练待会要报告的内容。直到我拉开棉被的那一刻,丧失了表达能力,全身僵y的站在床尾,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之後我变得急躁,甚至暴力,直到发现鲜血滴在亮白se的衬衫上,才放开床单,回到浴室。

我站在镜子前对自己说了一句:[疯子。]

疯子。如何判定疯子?我是不是疯子?我问自己。如果我不是疯子,那麽她ch11u0的背影怎麽会烙印在床单?我用尽各种方式仍无法洗去,她已经与床单融为一t。我的左後脑持续涌出鲜血,染红了衬衫一路延伸到腰椎,只好抓起毛巾加压止血。伤口造成的经过我没有记忆,但是当我隔着毛巾抚0撕裂处後,回到床尾。稍早我为了拉起牢牢紧贴在床的床单,失手将它撕破,撕裂处一路延伸到她的左後脑,与我的伤口位置相同,也就是说所有对她做的伤害同样的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肯定还在宿醉。是的,是在宿醉,於是我再一次将壶中的咖啡喝乾,这已经是第二壶了,已经超越清醒阶段。走出浴室,她仍倒在床上,不是r0ut,是她ch11u00的背影烙印在床单,光这个画面就足够证明昨晚走出夜店後发生的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她让我的左後脑鲜血直流。

这时候电视新闻切换成旅社大厅的监视器画面。

他将手机放下。

监视器时间显示23点47分21秒。房务员走进柜台後方的小房间更换制服,这时的大厅空无一人,紧接着自动门开启,陈卓威拖着一位身穿白裙的nv子进到大厅。那位nv子看似醉到不省人事,他小心翼翼,不让房务员察觉异样的轻轻的要将她拖进房间。就在要弯进转角,离开监视器画面前,那位nv子突然回过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监视器。画面定格,并以倍数放大。在她飘逸长发底下的面孔开始清晰。当画面拉近到占据全萤幕时,他倒ch0u了一口气,因为监视器所拍到的就像他在梦里看到的一样,掩盖在长发底下的是一团平坦的r0u皮,没有双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她...没有脸。

这一幕证实了他的记忆被窜改。

被窜改的记忆中,h夜店的音响正拨放一连串引爆耳膜的舞曲,所有人跟着起舞,只有他面带微笑的靠在吧台,像是在观赏也像在回忆,喝了一杯用单身共享杯装的义式特浓威士忌後独自一人走回旅社。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我站在床尾反覆盯着眼前的床单与手机萤幕里床单上的影像,我该如何解释这诡异的现象?我是否还在作梦?要不然她的背影怎麽会烙印在床单?而手机萤幕显示的怎麽会是······。我按下快门,将照片传送给咏洁,来确认是否为幻觉。几秒钟後,她回覆:亲ai的,一大早就传这麽血腥的照片给我。会议结束了吗?读完讯息後,回到主画面,上头显示22通未接来电、54则新讯息。现在的我本该在会议室做经验分享。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门铃这时候响起,房务员轻轻敲门告知已过了退房时间。我没有回应,於是房务员问:[范先生,你还在里面吗?]我仍旧没有回应,接着我听到钥匙cha入钥匙孔的声音,我快跑过去将门链扣上,拉开衣橱的门,让他无法从门缝窥探。他敲门的力道逐渐增强,我有的时间不多了。

我昨晚不该将她带回旅社。

事实上,我将带她回旅社。

相片中的她被支解,屍块整齐的排列在床。眼前的她则是烙印在床单上,毫无t伤。我弯下身触0床单上她的肩膀,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也被触0,触感跟我触0她的方式完全相同。她的背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刺青,仔细看,是与我发生x关系的nv人的姓名。我从不过问我带回房间的nv子的名字,所以当下还0不透,直到看到"louiskgyork"才明白她们全是跟我发生过x关系的nv子,因为这位louiskgyork是唯一一位跟我发生过x关系的白人nv子,她还教我用英式的口音念她的姓名。

这位床单上的nv子,她的出现肯定有原因。

手机这时候响起,是咏洁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焦急的等待,直到转入语音信箱才传送讯息。

"你现在在哪里?总公司的人联络不到你,请我帮忙。你没事吧?"

我知道她正心急如焚,紧紧的握着手机等待我的回覆,这简短的讯息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她也绝对不会只拨一通电话,这全是因为她ai我。我不值得她这样子的ai,她了解我对她的ai只能用浓烈来形容,而当一位深陷热恋中的人最想舍弃的无非是私人空间,她不可能没意识到我着重的私人空间是为了隐瞒过去,但是她跟我同样深陷在热恋之中,所以选择妥协。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按下回拨键,她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接起电话。

她问我:[你到公司了吗?]

[我还在旅社。]我说。

[你怎麽了?]

她这时候的语气仍保持冷静,我的期望她做到了,这让我更加不舍,我怎麽能够这麽狠心去伤害她,她是一个这麽单纯的nv孩,一心只想着要跟我度过下半辈子。

我深x1了一口气後,问她:[你在照片中看到什麽?]

[一个个被肢解的屍块排列在床上,床头柜的镜子照出你的影像,是你亲手拍摄的。]她说。

[我很对不起你。]我说:[我对你说谎,在我们交往的这段期间我持续对你说谎。]

[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什麽。]

[确实有,我隐瞒我的过去,我决定现在向你坦承。]

[我真的不在意,你可以继续隐瞒。]

我不顾她的反对,跟她说:[我的妈妈其实在我搬到台北不久後就过世。范天宽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陈卓威,我来自癸町镇。我的爸妈非常重视家庭,为了维持完整的家庭,他们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将我箝制在家中。在我五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告诉我癸町镇的规矩,这个镇的土地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与我的灵魂紧扣,我必须守在这个镇直到断气,不只有我,镇上的每一户家长在小孩五岁生日当天都会这样告诉他们,而父母亲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确实镇上的後代从未离家,唯独两个特例。第一个特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离家的高大哥一年後屍t被肢解丢在公路,身首异处,si於谋杀。我是第二个特例。我的父母义正辞严的要求我遵循规矩,好听一点的说法是镇的土地与我的灵魂紧扣,但事实上是诅咒,我必须永远跟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跟镇上的人结婚共组家庭,否则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起初我不相信,直到离家的几个月後生活开始变调,才会在半年前离开总公司调回南部的分公司,才会认识你。我违背了规矩,所以现在才会惹祸上身。]

[你为什麽突然告诉我这件事?]她问。

[我很抱歉。]

我趁着哽咽开始之前将电话挂上。

冷静下来後,我努力回想,但昨晚的记忆依旧停留在红光的亮度增强,占领了我的视线。"那位我带回来的nv子酒醒後是什麽反应?我跟她说了什麽?她是怎麽离开的?"我自问。难道这是个玩笑吗?还是这是先前与我发生过x关系的nv子所设下的圈套,要以这种方式揭发我的瘾?她是如何办到的?她ch11u0的背影就像经过加工,牢牢的印制在床单,与它融为一t。

我冲回浴室拿着水杯以及牙刷试图将她背上的姓名洗去,但不管我怎麽刷洗,始终没有一丝退se,而最令我感到的吃惊的是当我将水往她背上淋之後,我的背也跟着sh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将杯中的水全往她头上淋,几秒钟後我感觉像被呛到那般的难受,确实之後从鼻孔擤出大量的水,这让我不敢去想当房务员将床单丢入洗衣机後会是怎样的情况。

现在的我进退两难。

走廊上,房务员快步b近,尾随在後的是旅社经理懒散的步伐声。

旅社经理边走边喃喃自语:[怎麽每次出事都是这间?这个月已经发生第二次了,还总是选在我休息前五分钟。]

看来我有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不该再继续回想过去,而是要思考下一步才行。确实,我当前最需要的是时间。我赶在他们敲门前探出门缝,向他们表明有意续住,并保证十分钟过後会到柜台付清今晚的住宿费。

[不用等到十分钟後,把信用卡交出来,我马上刷。]旅社经理说。

他将手伸进门缝。正当我准备将信用卡放到他手里时,一位路过的房客与带颤抖的说:[这是怎麽情况!?赶快报警。]

旅社经理用力的将门拉上。我试着扳动门把,他却紧握着门把不让我打开。

[快报警。]房客高喊着:[快报警!]

[是血???我的脚全是血。]透过猫眼,我看到房务员低头,语带颤抖的说。

[快~]房客拉高音量并推了房务员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报警。

透过猫眼,房务员抓着手机缓缓退到墙上,从工作鞋到k管仍旧是一片雪白,并非他所形容的全是血,但他的表情却若有其事。电话接通後,他将话筒压在嘴边细语了好一阵子,详细内容我没听清楚,只听到他说了旅社名称以及发现的时间点。房客推了他一把,语气加重的说:[告诉他房号1f的上方正涌出大量鲜血,别再问了,赶快派人来。]

我将视线顺着门孔往下看到门缝接着到地毯,一滴血也没有,扳起拖鞋,鞋底沾染上的也不过是尘埃,莫非是他们出现幻觉?他们到底有没有ga0清自己在说什麽?正当我对他们的话感到困惑时,我想起稍早在手机萤幕中看见的影像,於是拿起手机拍下照片。这一刻我终於感受到房务员的惊恐。手机萤幕里,我站在血泊之中,脚下的k管被血浸sh,已染红到脚踝处。我顺着血流从门缝倒退着走,直到撞到床尾,转过身,发现血是从床上的屍块流出。

那是一个无法用容积来形容的血量,像喷泉一般源源不绝。这难道是诅咒?据说高尚贤也曾经历过难以解释的怪象。在他si前的一个月写了一封信给爸妈,信中提到不论未来遭遇什麽样的处境他仍坚决不回家,在信的结尾他预言他的生命即将结束,於是向爸妈道别。

难道我的未来也会跟他一样吗?

我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已失去血se,口乾舌燥甚至感到晕眩感。纵使血是从屍块中流出,却还是能够影响到我。

我的生命怎麽可以在此结束,我不允许自己跟高尚贤有着相同的命运,於是我听从爸爸的威胁拨电话回家。

电话接通後,我直接切入正题说:[爸,告诉我该如何解套。]

[我说的很准吧,你果真打来了。]爸说。

[你非要这麽做不可吗?我是你的儿子,你给我生命,我有权利选择我要的人生,我离家并不表示我已经不ai你。]

[还是老话一句,你接触太多来自外面世界的错误讯息。]爸说:[那些讯息是来自外人,他们的一切与我们无关,我们出生在癸町镇,就必须遵守癸町镇的规矩。你是我的儿子,我给你的,你感受到的已经超出我所有的ai,甚至让我不再ai自己,因此你离家对我而言如同一把刀cha在心上,痛不yu生,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照着我的职责去执行,这是癸町镇的规矩。]

[如果我同意回家呢,你会解除诅咒吗?]

[只要你现在回家,你的人生就会走回正轨,我不需要做什麽。]爸说:[正如我跟你说过的,你出生时灵魂就与癸町镇的土地紧扣,你属於它的一部份,你必须si守在这。]

[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可能撑不到家,我身t虚弱到就快要si了。]

[没那麽严重,你只是酒喝多了,再多休息一会就会好转。]

[所以床单上的nv子跟被肢解的nv屍都只是幻觉?我只要在电话中向你保证我愿意回到癸町镇,就可以不用理她了吗?]

[床单上的nv子和被肢解的nv屍?你在说什麽?]

[现在有个被肢解的nv屍倒在我的床上,想要夺走我的x命,这是你下的诅咒,你怎麽会问我?]

爸解释:[当你离家後,我依照镇上的规矩,唤醒你的弱点藉此捣乱你在外面的生活,你喜欢去夜店,我就让你沉迷於酒jg,仅止於此。]

[但我现在遇到的并不仅止於此,旅社人员已经报警,他们发现大量鲜血从我的房间涌出,但我什麽都没做,他们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

[听说我,你现在马上离开那里。]

[爸你坦白说,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床单上的nv子到底是谁?]

[这???我真的不知道。]爸说:[我能做的单单只有改变你,而你刚才说的nv子是另一个人,我无法改变其他的人,你要尽快回家才行。]

[没办法,我被困在这里了。]

警察在这时破门而入。奇怪的是我听到他们冲进屋内的脚步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而且这些声音离我越来越遥远。其中一位警员说:[房间没有人阿。]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从那一刻开始,地底下的声响就不曾间断。

7.深夜访谈节目2

y电视台表定的剧情片拨到一半,画面突然跳进一间漆黑的摄影棚,依稀可以看到工作人员忙进忙出,收音系统接到嘈杂的气音交谈声。

跑马灯由右而左跑过一段白se粗t文字:通缉陈卓威2。

在摄影棚的灯亮起时,房号3f的电视却自动切换到1965电视台。

在1965电视台空旷的摄影棚内摆了两张沙发,在主持人邀请下,受访者坐上沙发讲述她被陈卓威捡屍x侵的经过。第一位受访者是一位冥想师。她前脚刚进入到镜头,就将鞋子脱了,盘腿坐上沙发,开始冥想。

直到皱起的眉间降下後,她才睁开眼跟主持人说:[现在我有一半的意识都离开t内,如果他在附近,我就能够找到他。]

主持人说:[我对冥想这个领域没有研究,相信大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跟我一样,你能够用简单的几句话解释你示范冥想的用意为何吗?]

她说:[我的冥想跟陈卓威的催眠相似的地方在於都是用三成以上的意识,意识讲白话一点就是灵魂,用催眠将灵魂排出t外进入到r0u眼看不到的世界。我是其中一位被陈卓威x侵的受害者,过程中我之所以无法反抗是因为我被他的意识挟持。但因为我是一位冥想师,纵使被挟持,我还是可以将我的意识排出t外。我进到陈卓威的大脑,看到他从生活在癸町镇到搬进台北的记忆。我在他学习催眠术的那一段停留最久,而令我惊讶的是他最初学习催眠术单纯是为了治癒失眠,结果意外发现对人催眠能够帮助他满足x慾。他的x冲动,是当看到对方熟睡後才被激发。此外他喜欢x暴力,扯发、甩巴掌,尤其是在对方无法反抗的情况下,皮肤上通红的掌印会使得他更加兴奋。我不仅仅被他x侵,还受到肢t暴力,我的身心彻底的被他糟蹋。]

工作人员递给她面纸,好让她擦去sh润的眼角。

她接着说:[我说过我是一位冥想师,我跟他虽然是学习不同的领域,但是却在同一条线上。终於,我找到唤醒自己的方式。当时他打算再给我一个巴掌,看到我两眼直视着他,他愣住了,就在我准备反抗时,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沾了药水的毛巾摀住我的口鼻,我彻底晕了过去。]

听到这,主持人才终於有了喘息。

受访者说:[因为我是被用药物迷晕,所以就无法再运用意识,说起来也算幸运,因为至少我不必再经历那段过程。]

双方沉默了一会後,主持人拿起手卡,看了一下後问:[可以跟我们解释你刚说的将三成以上的意识排出t外後,看到的景象吗?]

她再次盘腿,闭上眼睛说:[好的,我把我现在看到的都告诉你。]

摄影棚的灯光瞬间暗下。

在述说的同时,她一边用手b划:[我已经到了摄影棚外,现在的我就像平常在路上漫步,只不过是在空中,没有阻碍,能够随意在建筑与建筑之间穿梭。]

主持人说:[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她说:[我在成功路上,大概是距离摄影棚400公尺的地方。现在正进入到一栋大楼,穿过二楼的公寓下来到一楼的酒吧,酒吧已经关了,只剩下一名服务生和一名厨房人员。他们分别在取餐区的两边,清洗吧台与厨房的w渍。他们正在聊天。]

主持人说:[他们在聊什麽?]

她说:[他们在讨论我们也在讨论的事。]

主持人说:[你可以转述他们的对话吗?]

她说:[服务生说昨晚在这家酒吧有两个男客人来捡屍,其中一个男生很胖,另一个男生长的像陈卓威。服务生开始形容长得像陈卓威的男生的外貌。那个男生身高接近10公分,长相斯文,个x羞涩...]

当她转述到这里时,肢t动作突然出现剧烈的变化。她两手一摊,开始张望四周,接着深x1了一口气,缩在沙发上用力的搥打扶手。

主持人问:[怎麽了?你看到什麽?]

她慌张的说:[还没!还没!不要让我清醒!我还没看清楚他现在住的地方!]

说完,她从沙发上跳起,焦躁的来回走动。主持人问她,她没在听,直到主持人抓住她的手要冷静,她才说:[我看到陈卓威了,他就住在这附近。]

主持人松开手,倒退了两步。

受访者接着说:[还有,就在刚才又多了另一位受害者。]

房号3f的电视又切回到y电视台。

房号3f房客现在的情绪已经不是用气愤可以形容。其中还夹杂许多无力感,因为无法辩驳,所以被冤枉时也只能袖手旁边。就拿1965电视台的访谈来说,他已经被困在房号3f超过三个礼拜,那麽采访者透过冥想看到的陈卓威又是谁?他的处境已经到了无法控制每一张嘴,只能任由这些嘴去创造他的口中的陈卓威。

这一切的起源是y电视台程绍呈所主持的深夜访谈节目:通缉陈卓威。现在cha播的这个临时访谈节目的续集:通缉陈卓威2。如果首集的一连串模仿效应同样的会在续集开播後引爆,那麽他现在就不该感到气愤,而是要提前恐惧。

当程绍呈邀请的第一位来宾出现在电视萤幕时,房号3f的房客瞬间跪到地上。这位来宾是他最想隐瞒过去的对象,而现在她坐在程绍呈的对面,从程绍呈口中听到他的过去。虽然神情保持镇定,但脸颊与脖子已经胀红。

程绍呈说:[你身为陈卓威的未婚妻,来上节目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现在外面的人充满着愤怒,他们憎恨陈卓威做的事,尤其他在事情爆发之後人间蒸发,许多媒t都想要采访你,你同意采访当下我没有问你,但我其实很想知道,我就趁这个机会问你。你来上节目是自愿还是被迫?因为他的逃避,而把你推上风口浪尖,他这样的举动有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咏洁说:[我跟陈卓威就快要结婚了,我认为我必须出面替他说句公道话,我ai他,这是身为未婚妻该尽的责任。记不记得刚开始我在看你的节目时,我很愤怒,还打电话进来骂了你一顿。]

程绍呈点头。

咏洁说:[但後续看了其他节目的访谈还有线上平台的直播,我反而开始欣赏你的节目。如果我必须择一,我认为你的节目可信度最高。]

咏洁接着说:[我始终相信陈卓威是失踪,不是逃避。这世上最糟糕的婚姻是嫁给一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主动向他求婚,就表示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无故抛下我。他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这点你一定要相信他。]

程绍呈问:[你愿意分享跟他交往的经过吗?]

咏洁沉思了一会後摇了摇头。

程绍呈问:[你不想聊吗?]

咏洁说:[自从看了你的节目後,我再去回想,跟他交往这半年存在的几乎都是不好的记忆。在今天之前,如果你问我,我可以滔滔不绝的分享所有幸福的事,但今天我回头去看,这段期间我受尽了挫折,大多时候都是苦中作乐。]

程绍呈问:[你为什麽这麽形容?是他对你不好吗?]

咏洁摇摇头说:[你误会他了。我是在说那位sao扰我们的新人同事,她的那些情书、跟踪、t0ukui、找我谈判,成为我们交往期间的恶梦。在那段期间我读了很多心理励志的书籍,其中一本里头说:破坏x的考验是发掘真ai的必经之路,一旦抵达终点那些考验都将变成甜蜜的回忆。事实证明它是一本伪正能量的书籍,因为我们的回忆伤痕累累。]

程绍呈问:[你们有报警控告她sao扰吗?]

咏洁摇摇头说:[我很想,但陈卓威不希望我这麽做。]

咏洁说:[他是个典型心地善良的双鱼座。当大家开始用鲜yan的se彩往自己身上涂时,他仍旧习惯黑与白。]

程绍呈露出尴尬的微笑说:[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咏洁说:[自从有了法律,就将人类分成好人与坏人。他是一个活在法律出现之前的人,眼里没有好人与坏人,所以才会认为不需要报警,只要耐心的跟她说明,一次两次听不懂,再多讲几次让她明白我们已经订婚,她听懂了,自然会放弃。]

咏洁接着说:[我刚认识他时,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却生活在这个世界,以一种宽容的态度接纳任何人事物,这是我决定主动追求他的原因。我从未听他说过一句难听话,纵使那个人用尽办法要破坏我们的感情,他总是微笑,耐心的说明,开导她。]

这时候摄影机後方的工作人员对程绍呈给了一个暗示,他立即将视线移到摄影机後方的萤幕。萤幕上显示的是网友的即时留言,工作人员将画面定格,并在其中一则留言的前方打g。

摄影师给了萤幕上的留言一个镜头後,继续拍摄程绍呈。

程绍呈看向咏洁说:[这位网友的解读挺有意思的,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说完,程绍呈看向萤幕念着:[这位网友留言"应该是说陈卓威心虚,因为过去qianbao过她,所以不敢报警。]然後再看向咏洁,询问:[就如网友说的,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咏洁摇摇头,说:[我很了解陈卓威,他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

程绍呈说:[如果接下来我讲的这句话有冒犯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咏洁点头。

程绍呈清了一下喉咙,说:[上一次在节目中你提到你跟陈卓威从未发生过x关系,这是真的吗?]

咏洁将手心摆在x口说:[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说的是实话,他说他要等到婚後才跟我发生x关系。]说到这,她沉默了一会,才继续:[他说他要等到婚後才跟我发生x关系,所以我跟他的关系都一直维持纯纯的ai,凭这点,我该怎麽相信他是一位捡屍x侵犯。]

程绍呈吐了一口气,然後说:[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拨你冷水,但就在受害者报警之後他也跟着人间蒸发,你不认为两件事情的时间点发生的过於巧合吗?]

还没等到咏洁回答,程绍呈接着问:[你跟陈卓威最後一次通话是什麽时候?]

咏洁拿出手机,摄影师走到她的身後,由上往下拍摄手机画面。她指着萤幕说:[2月2号10点07分是我跟他最後一次对话。]

说完,咏洁将手机放回口袋。

程绍呈正要提问,摄影师赶紧打岔,指着天花板上的大灯说:[不好意思,因为灯光的关系,可以跟你借一下手机,我补个镜头。]

摄影师接过手机後,直接走向休息区,咏洁的视线随着手机的方向移去。程绍呈这就问:[那一次通话你们聊了什麽?]

程绍呈轻拍了一下手心,咏洁才又将视线移回程绍呈,她回答:[他在电话那头表现的很不像我认识的他,我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到沮丧、绝望还有後悔,语带紧张的跟我坦承他隐瞒的事。]

程绍呈问:[坦承他捡屍x侵的事情吗?]

咏洁摇摇头说:[他向我坦承他的真名还有成长背景。从他认识范天宽,到借用他的身份搬到台北,他说了很多细节,但我都记不得,应该是说我无心了解,因为直觉告诉我他会在结尾跟我道别。事实也是如此,对不起是他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说完,咏洁的眼眶涌出厚厚的一层泪水。

程绍呈ch0u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等她擦去泪水,才说:[我想知道在你听到他被指控捡屍x侵时是什麽想法。]

咏洁说:[对正义感到失望。]

程绍呈问:[怎麽说?]

咏洁说:[我连续看了十几个小时的访谈,没有一句话是陈卓威亲口说的。]

程绍呈问:[如果捡屍x侵的事情是真的,你还会跟他结婚吗?]

这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手持麦克风,进入到镜头内,向程绍呈的方向跑去。程绍呈兴奋的接过麦克风,一手拿出手机,敷衍的对咏洁说:[不好意思,我有一通重要的电话要讲,今天的访谈就到这,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咏洁满是疑惑,再看向摄影机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聚集成一个小团t,在察看她手机里的纪录。接着她听到工作人员用气音对程绍呈念出:[095542992。]她慌了,激动的对着工作人员说:[你们在g嘛?那是我的手机快点还给我!]说完她看向程绍呈,说:[你有什麽要问的,问我就好,不要打给他!]

程绍呈按下拨出键,透过麦克风所有人都听到了。

电视的喇叭传出接通音後,房号3f内的手机响起。房号3f房客将视线移过去,手机萤幕显示来电的是一组陌生号码。

摄影棚的人屏住呼x1,听着接通音。在第五声接通音发出後,程绍呈对着镜头说:[陈卓威,如果你觉得被误会想要澄清就接电话,我会将之後的时间全部留给你。]

房号3f的房客盯着接通键,再看向电视,就如同刚才咏洁说的,十多个小时的访谈节目,没一句话、一则故事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节目会继续进行,人们继续讨论,是因为尚未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版本,於是他一鼓作气按下接听键。

当接通音停止,咏洁看向程绍呈手中的手机。依稀能够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呼x1声。

程绍呈问:[陈卓威是你吗?]

[是。]

咏洁听到後两行眼泪直接落下,她说:[陈卓威是我,我是咏洁。]

程绍呈问:[陈卓威,你正在看我的节目吗?]

陈卓威:[是。]

咏洁继续说:[陈卓威我是咏洁,你有听到吗?]

程绍呈给了工作人员一个眼神,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将咏洁带出镜头外。

程绍呈看着她离开後,站到摄影棚中间的位子,两手cha腰的问:[节目进行到现在,有没有哪个部分是你要透过这通电话替自己澄清的?]

陈卓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我无法做到一一澄清。]

程绍呈说:[那我就直接问,你是否像她们说的一样,在她们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将她们带回住处x侵?]

陈卓威没有回答。

程绍呈说:[陈卓威我在等你的答案。]

陈卓威说:[我有。]

沉默了几秒,程绍呈问:[有要补充的吗?]

陈卓威说:[我要跟她们说声抱歉,对不起。]

这时候远处传来咏洁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陈卓威我在这里,你有听到吗?我是咏洁。你为什麽不跟我说话?]

陈卓威沉默不回。

咏洁继续说:[这几个礼拜,你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讯息,现在我就站在这,你一句话没跟我说,也不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陈卓威,你说话啊!]

眼看咏洁即将失控,程绍呈一个眼神,工作人员将她拖出摄影棚。

当摄影棚再次安静下来後,程绍呈吐了口气。

陈卓威才说:[我对不起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理解。]

程绍呈说:[咏洁不会再进来摄影棚,你可以放轻松的跟我对谈。]

程绍呈双手合十放在x前,诚恳的请求:[访谈继续之前,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进到新闻界的使命是发掘真相,我不希望观众有任何猜疑,也担心当访谈结束後被质疑我采访的对象不是你本人,如果这段期间你的电视都开着,你就会明白这项请求的用意。你可以将它当作是一场公开说明会,我不会派受害者跟你对质,让你难堪,只是想听听你的解释,这是一次能够让你说明清楚的机会,所以我要请求你答应开启视讯,让观众知道现在在跟我通话的是你,陈卓威。]

程绍呈拿起手机发了一封讯息,说:[我将skype的帐号传给你,你同意的话就开始视讯,我会陪你一起完成这次的访谈。]

当陈卓威依照简讯上的帐号输入,开启视讯通话的那一刻,你预测这位捡屍x侵犯会是什麽样貌?什麽样的个x?

出乎意料,他的样貌跟照片一样乾净斯文,说话时散发出一gu浓浓的理x气息。

萤幕下方网友的留言从原本的尖锐,到视讯开启後瞬间软化。取而代之的是许多ai心的贴图。

其中一位网友留言:这当中一定有误会,我想听听他怎麽解释。

程绍呈看着陈卓威的脸萤幕上时,摄影师给了他一秒特写,他的眼神呈现呆滞。

他说:[真的是你。]

接着回过神来,吐了一口长气说:[我突然忘记我要说什麽了。]

直到喝下一口水,才冷静下来。他说:[这段期间应该有不少人打电话给你吧?我想知道你为什麽选择在这一次接起电话。]

陈卓威:[我是在看到申钰净的现况後才看清楚事情的严重,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无法弥补我的过错,但真的很抱歉。]

程绍呈问:[她是你当初搬离台北的原因吗?]

陈卓威点头。

程绍呈问:[你有没有想过投案?]

陈卓威点头完後,说:[我有。]

程绍呈说:[那就选择今天,让一切画上休止。]

陈卓威说:[没有办法。]

程绍呈问:[为什麽?]

陈卓威说:[我这边的状况有点复杂。]

他低下头,伸手抚0床面,接着说:[我要挂了。]

程绍呈激动的说:[还没还没,我们的访谈才刚要开始,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麻烦你给我15分钟,15分钟过後你不想继续,那我们就结束通话,可以吗?]

陈卓威点头答应。

警方利用搜寻程式找寻讯号的发送位置。

程绍呈从口袋内掏出手卡,看着手卡上的题目,再看向onitor,他说:[你是一个教科书等级的帅哥。有人称赞过你的外表吗?]

他点点头说:[在夜店。]

程绍呈问:[以你的外表,你可以拥有任何你想得到的异x,只要你询问我相信她们都会愿意。既然这样为什麽你要选择在她们失去意识时才x侵?是因为害羞还是x癖号?]

陈卓威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放下包袱与人互动,尤其是去展现我的喜好,我的情感,我的表情,我的肢t语言。在社交场合我可以伪装出这一面,但x是私密,最贴近内心,我无法伪装。绝大部分原因是我的生长环境,我必须伪装才能生活,所以我才会选择在她们没有意识时发生x关系。]

程绍呈问:[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即将要走入婚姻,这表示你懂得用真心与人相处,至少目前已经有一个人让你办到。]

陈卓威说:[这麽说对她残忍,但确实我至今仍未在她面前展现真实的一面。她也知道我有秘密隐瞒着,但是她选择不过问,所以我跟她在一起不会感到压力,这段感情才能继续。]

程绍呈问:[回到前一个问题,你知道在没经过他人允许就发生x关系是x侵吗?]

陈卓威说:[我不想要把这件事情当作是我脱罪的藉口,但我过去确实不知道x侵的定义,不知道这会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不知道这会触法。癸町镇没有法律,没有人讨论x,我知道x是在我搬到台北,被邻居x侵之後才知道人与人可以有这种互动。]

程绍呈问:[你被邻居x侵?]

陈卓威说:[他是位大学生,他在我喝醉後脱下我的衣k,坐到我身上。心理上,我不喜欢与男生发生x关系,但r0ut上我感到兴奋。我想要持续感受这种r0ut之间的兴奋感,所以才会去夜店寻找。]

程绍呈问:[她们上节目有提到,过程中她们的意识被困在t内,虽然表面上看似昏迷,但其实完全清醒。这点你是如何办到的?]

陈卓威说:[我不晓得过程中她们还清醒着,是看了你的节目才知道。]

程绍呈问:[你完全不晓得?]

陈卓威点头。

程绍呈问:[那你是如何做让她们瞬间昏迷?]

当搜寻程式的圆圈停止转动後,地址、卫星地图、导航接续跳出,分成三格,占据全萤幕。

程绍呈在提问过程中,陈卓威往後坐了一点,贴在墙面的护贝纸从他的左肩露出。

程绍呈仔细观察,白纸上一行行的文字整齐排序,像是一张使用指南,於是他询问:[你现在在饭店吗?]

停车格内,警车的行车纪录器拍摄到多辆警车冲出停车场,它紧跟在後。原本拥挤的马路,当警笛声一响起,车子退到两边,开出一条专属给警车的通道。

一台正在拍摄城市景观的空拍机,在警车成群出动後,便好奇的跟了过去。它降落到与路灯同样的高度,在第一台警车上方拍摄。第一台警车右转进入到第二的路口後,再左转,再右转後就直冲第五棵树的位置。空拍机微微的向左移,在第一台警车难以察觉的角度下拍摄车窗,只见车内的警员低头然後看向窗外然後再低头,接着继续往前开到前方的红绿灯,左转绕一圈,以极慢速度回到第五棵树。

驾驶警员走下车。其他车的警员也跟着下车,他们人手一机,看着手中的定位系统,然後对着眼前的旅社b手画脚。

接着他们看向前方停车格内的警车,这台警车早在他们抵达前就已经停在停车格。确认完车牌号码後决定走进19旅社。

透过密录器可以看到警员跳出定位系统,按下快速拨号键。

电话接通後,警员询问:[学长你在19旅社吗?]

对方回:[对阿,怎麽了?]

警员说:[我们在旅社大厅。]

几秒钟後,a警员拿着手机走出柜台後方的小门,b警员、旅社经理和房务员随後也走了出来。

a警员一脸疑惑的询问:[怎麽了吗?]

警员秀出手上的定位说:[系统显示陈卓威就在这间旅社。]

密录器时间倒转到三分钟前...

在柜台後方的小房间,a警员在旅社经理的请求下,拿起遥控器一台一台检视陈卓威的报导。

a警员以平均每五秒切换一个频道的速度,下完结语後就切到下一台:[假的。假的。假的。假的。真假各半。假的。假的...]

最後a警员放下遥控器说:[如果你要找寻娱乐就看新闻,但如果是为了获取真相那就...]说到这a警员摇摇头。

旅社经理问:[所以我们从凌晨看到现在,几乎都是假新闻?]

a警员说:[程绍呈的访问绝大部分的真的,半真半假的部分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夸大其辞,聚焦灯新闻台播报的也可以认真看。我其实很讶异陈卓威的nv朋友对於他曾经做过的事毫不知情。她谈到过去跟陈卓威相处的日子是真的,看起来陈卓威跟她在一起时是有想要改变,只不过纸包不住火,犯下的错终究还是得付出代价。]

旅社经理问:[新闻有说目前报案的人数已经累积到307位,这是真实的数字吗?]

a警员说:[目前我可以确定真正受害的是52位。这个案件我们分成两组做笔录,都是先由我做筛选,我处理真正的受害者,说谎的就交给另一组。]

旅社经理对b警员说:[你在做笔录时,应该有被她们的遭遇震撼到吧?]

b警员说:[这是当然的,但我表面上还是必须保持镇定。我想这次社会大众会想关注陈卓威的新闻,是因为它包含了犯罪、医学、超自然、宗教还有灵异,有太多太多元素可以从这个新闻中延伸话题。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位报案者,当我听到她的遭遇时,有很多时候都会想回头问学长,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把它写进笔录吗?]

a警员说:[我有发现你在犹豫,所以才会拍你的肩膀暗示你继续写下去。]

a警员接着说:[真实的经过确实震撼人心,但绝对不是像新闻媒t播报的那样,那已经不是在制造节目效果,而是将它改编成科幻电影。]

这时a警员的手机响起。

当a警员走出小房间,看到同事的手机定位系统显示陈卓威在19旅社时,他询问旅社经理。旅社经理激动的否认。接着密录器的镜头转向房务员。房务员摇摇头。

a警员说:[不要摇头,我要听到你亲口回答。]

房务员说:[我一人身兼房务和柜台两职,所有房客入住都必须要经过我,如果陈卓威昨晚有入住,我不可能不知道。]

a警员听完他的回答後,再一次要求旅社经理重新回答。确认过後,a警员说:[我要搜索每一个房间。]

正巧a警员的手机在这时候跳出一则讯息,是所长传来的。他传一条连结并在结尾写上:你还在19旅社吗?

点开连结,进入到某网友的脸书贴文。贴文的两张照片,第一张是翻拍陈卓威与程绍呈视讯访谈的画面。第二张是这位网友坐在床尾,瞪大双眼的喝着麦香n茶。在他的左边肩膀处凸出一张贴在墙面的护贝白纸,与陈卓威所在的房号3f一模一样。他用後制将这张白纸圈起来并打上:半年前住过的1f房,陈卓威正在住。

当a警员从房务员手中接过钥匙,走向1f房时,程绍呈也接收到来自警方的讯息,他故作镇定的问了最後一个问题。

程绍呈问:[你的新闻从凌晨延烧到现在,有许多受害者受访。回顾你当初离开癸町镇,想要追求的是光明人生,到去伤害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你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失望吗?]

陈卓威说:[当我沉迷在夜店的时候,我认为这就是我要的人生,直到发生那场车祸,我才彻底的清醒。搬到吉天镇工作的那段时间,那是最贴近我梦想中的生活。当然,我有对自己的失望,当我清醒时我明白沉迷於夜店是个错,却没有想过我也曾经伤害过人,直到看完新闻报导...]

陈卓威摇摇头,叹了口气,才说:[纵使我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能怎样,也无法抵销我犯的错。]

程绍呈双手合十放在x口,诚心的说:[我能够感觉到你是发自内心在忏悔,所以我要建议你不要躲了,主动投案,让司法辅导你走回正轨。]

这时从陈卓威的房间外传来钥匙cha入钥匙孔的声响。

程绍呈的眼角ch0u动了一下。

陈卓威仍专注的解释他现在的处境。

这时y电视台的喇叭接受到陈卓威那边传来警员大喊了一声:[不准动。]紧接着是杂乱的奔跑声。

这些声音也g扰到陈卓威,他低下头看着地板好一会。但在画面中,他仍然是一个人。

程绍呈说:[我在这里诚心的请求你,选择投案。这会让你,也会是我们重新回到平静。]

陈卓威摇了摇头。

程绍呈问:[为什麽不要?]

陈卓威将左手放到身後的棉被上。他说:[覆盖在这个棉被底下的,是我无法离开这间房间的原因,它有着许多我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我指着"它"是没有生命的"它",它找上我的用意是什麽?我目前只知道我在回到台北的那个夜晚带着它回来後,我必须被困在这间房间,这也是我决定接起电话一个原因。我知道被我伤害过的人恨我不骨,想要亲眼送我入狱。这点我无法达成大家的心愿,全因为它。但如果能够让她们知道我会因为它长年困在这个四面是墙的密闭空间,不吃、不喝、感受一个人的孤独,一直到si感受到的都只有孤独。如果能够让她们知道我过得不好,知道我遭受到报应,那麽她们内心的痛或许就会得到舒缓。]

.结案报告

a警员开着手机定位,在房号1f顺时钟、反时钟各走一圈。从密录器可以看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陈卓威的定位位置,但这间房间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旅社经理靠向前,用食指指向定位上的地址说:[我想应该是这个定位系统故障,它显示的房间是在3f,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楼层,f的房号只有一个:1f。]

a警员突然想起b警员三个礼拜前在旅社天花板看到的景象,於是他说:[对了,上面不是有住...]

旅社经理激动的说:[不可能,那里连我都上不去了,陈卓威怎麽可能上去,更何况他还活着,他没有si。]

这时房务员拿着入住登记本冲了进来,对着旅社经理指着一位入住房客的姓名说:[我找到了,就是他。]

a警员弯下身看着登记本上的姓名,密录器镜头拉近後,"范天宽"这三个字清晰的被拍下。他被安排入住在房号1f。

房务员问a警员:[陈卓威之前冒用范天宽的身分,范天宽这三个字没有错吧?是他吧?]

接着a警员在看看登记本上方的日期。上头的日期是三个礼拜前房客报案屋顶渗血的前一天。

a警员问:[当天我们打开门时,里头空无一人,你跟房客都说在我们抵达的前一分钟还有跟他对话,但是打开门後却是空无一人,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现在我们可以确定那位房客是陈卓威,也就是说...]

a警员沉思了一会後,走到房间外,将房门敞开,对着其他警员说:[你们先回去吧,剩下就交给我们两个。]

录影机开启後,站在录影机後的人员开始调整镜头,试图找出一个能够清晰拍下投影布幕与报告者的位置。确定好位置後,他走到投影布幕前,接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打下,是a警员。

他对摄影机後的b警员下了一个指示後,布幕上出现四个粗t黑字:结案报告。

下一页。

"等级:绝对机密"

下一页。

"19旅社。"

a警员说:[相信在坐的长官都知道19旅社的报案是由我受理。我从新训中後期开始与这间旅社接触至今将近20年,受理的报案累积42笔,你们从未过问每一个案件的细节,因为你们相信我。而这一次我跟所长之所以会召集长官来听这次的结案报告,是因为这次发生在19旅社的案件家喻户晓,全台湾的人都在关注,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在做决定之前听听长官的意见。]

下一页是19旅社的外观照。摄影者启动超广角拍摄。照片中,左右两边皆是超过10层楼的建筑,这与中间属於平房的19旅社呈现强烈对b。

a警员说:[在这将近20年的时间,19旅社在我的眼里是一间平房旅社,只有一个楼层,但其实它的真实高度在这一条街上是排名第一,这我後续会做详细解说。]

下一页是陈卓威手机讯号发送位置的定位图。图片正上方的地址栏结尾显示"3f"。

a警员说:[定位系统侦测无误,陈卓威的所在位置确实是在19旅社的房号3f。这个真相我至今仍在适应当中。]

a警员走出镜头,将b警员带到布幕前,跟长官说:[最初发现19旅社有其他楼层的人是他,三个礼拜前加入我的好拍档。他在三个礼拜前就已经看过陈卓威,只不过当时他的新闻还没被爆出来。]

下一页,放了一个影片档,档案名称:1。

a警员说:[这段密录器的影像是三个礼拜前我们接获19旅社房客报案所捕捉到的画面。因为房号1f门外的天花板持续渗出血水,报案的房客怀疑里面发生凶杀案,於是我们第一时间冲进房间搜索,当天住在1f的房客是陈卓威,但是当我们进去後里头空无一人。为了安抚房客,我们决定爬进天花板的储藏格检查。]

说完,a警员按下播放键。

影片中,在走廊上,当a字梯架好後,b警员拿出手机,开启录影模式,一阶一阶的往上到天花板的储藏格检查。在穿过隔板後,他拿起手电筒打亮眼前的漆黑。

画面跳到密录器。

下一秒,他紧握的手松开,手电筒直直落下,撞上几个阶梯,最後滚到血水之中,这些声音全被手机记录下来。b警员一动也不动的呆站在阶梯,无论a警员怎麽询问,他一声也不吭。直到a警员拍了一下他的小腿,他才将头缩回,解释:[水管确实破了。上头摆了好几桶红se的油漆,因为水灌进油漆,才会出现这种下血雨的假象。]

报案的房客听到後才终於肯离开。

a警员看他失去原有的神态於是询问:[你还好吧?]

b警员惊魂未定的说:[我没事。]

步出饭店大门後,b警员拉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刚刚在说谎!]

a警员露出勉强的微笑,说:[没有阿,我真的没事。]

b警员说:[你知道为什麽19旅社的案件都是由我处理吗?还有为什麽旅社经理说的话我都相信?那是因为我有一种能力,我可以分辨出实话还是谎话。你刚才说你没事,这是谎话。所以告诉我你看到什麽。]

b警员低下头没有回答。

a警员说:[你不说,我不会开车。]

b警员说:[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也拥有一种能力,可以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情况下,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a警员说:[所以你是被不乾净的东西吓到吗?]

b警员摇摇头说:[旅社经理有跟你提过关於旅社上面的事吗?]

影片到此,进入到下一页。下一页的影像档名为:2。

a警员说:[以下是陈卓威入住当晚饭店监视器拍到的画面。陈卓威在访谈时有提到他捡了一个不该捡的东西。我亲眼看过之後,跟陈卓威有同样的想法。她不是人。这段监视器画面就是物证。]

说完,启动影片播放。

监视器时间显示23点47分21秒。房务员走进柜台後方的小房间更换制服。这时的大厅空无一人。紧接着自动门开启,陈卓威拖着一位身穿白裙的nv子进到大厅。那位nv子看似醉到不省人事,他小心翼翼,不让房务员察觉异样的轻轻的要将她拖进房间。就在要弯进转角,离开监视器画面前,那位nv子突然回过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监视器。

a警员按下停止键并将画面拉近。

在那位nv子长发底下的是一团平坦的r0u皮,没有双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她...没有脸。

录影机的收音系统接受到坐在录影机後方长官们的躁动,a警员见状将画面缩小,说:[这就是陈卓威视讯访谈说的,棉被底下的"它"。]

下一页放的是影像档3。

a警员说:[以下是昨天密录器所拍摄的画面。]说完,a警员按下拨放键。

从密录器的视角,可以看到大批警员正在房间内搜索。密录器的穿戴者a警员,站在门外,对着其他警员说:[你们先回去吧,剩下就交给我们两个。]

他们立即停止搜寻,离开饭店。

当收音系统接受到饭店大厅的自动门关上後,影片的速率就改以32倍数快转。从他们的肢t语言,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讨论一项计画。当影片恢复到正常速率时,b警员已拿着手电筒走上a字梯前往天花板上的储藏柜。当b警员将头伸进隔板後,开启手电筒并拍下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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